赵见之见状明了了几分,问道。
“……”
男子还是没有声音,眉头却越发皱的深了。
脸色也似乎比刚才苍白更甚。
赵见之知道这样不行,如果男子已经临产,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帮他的。即使没到日子,刚才在棺材中那段颠簸,临产之人也是无论如何承受不住的。
看看左右,荒野四处根本没有任何来往的人马。
“我带你走,别怕。”
赵见之将男子横抱到了马上,翻身上马,紧紧的贴住他的身子,朝著南方疾奔而去。
距离清辽城南方最近的一处城镇便是三泉堡。
赵见之进了镇子,打眼一看,便寻到了一处最好的酒家。
以前为官时候也常常经过这里,那时官运亨通,还认得这酒家的老板。
“唉!唉!赵大人?!”
正在算账的老板一见身穿便服的赵见之就这麽横抱著一个盖著斗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心中顿觉大事不妙。一定是遇上什麽事儿了。
“张老板,有上好的客房麽?”
赵见之边走边说,生怕手中男子的体温被他耽搁的凉了下去。
“有、有、有!”
老板还不知赵见之被革职流放的事,自然热情如昔,连忙小跑在前面领路。
赵见之蹬开一处上房的门,急问道:“这镇上有稳婆麽?”
“呃--?”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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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错愕,双目一怔看看赵见之,又看了看他怀中盖著斗篷遮面的人。
“稳婆?!”
“对,稳婆。去请,快去请!”
赵见之“蹭”的飞过去一盏白花花的银子。
老板嘴巴立即咧开,应道:“……是夫人有喜了?!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
“废什麽话,快去!”
赵见之背过身子直忙将那怀中人放在了床榻上,喝了一声。
老板这才知趣的立即跑出去请人。
赵见之关上房门,掀开了男子脸上盖著的斗篷。
一路奔波,男子早已晕了过去,嘴角擦破了一处,流出了一丝猩红的血。
赵见之给他擦拭著血迹,目光却凝重的看著他那浑圆却似乎已经毫无动静的肚子……
他之前究竟遭遇了什麽?
赵见之困惑不解。
张老板有了银子干事也就格外卖力,很快稳婆就被请来了。
赵见之此刻倒是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为这男子看病的事。
尤其这“病”是他如此陌生,根本没有经验的事情。
男子躺在床榻上,身子已经被赵见之用几个暖壶捂得热了过来。
“赵大人,这就是镇上最好的稳婆,徐老娘。”
赵见之点点头,对著张老板道:“你先下去。”
说著又拿出一盏银子飞给了他。
“嘴闭严点。”
赵见之不忘叮嘱道。
“是”张老板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赵见之看了看门外已经全无一人了,忙走到徐老娘身旁,沈声说道:“大娘常年给产妇接生麽?”
“有三十多年了!”
徐老娘年过半百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尤其是鼻梁前一颗硕大的痦子,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那好,大娘请随我来。”
赵见之将徐老娘引到了床边,拉开了床帐。
男子盖著白色的被褥,身子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差不多和那被褥一样苍白的脸在外面。
徐老娘一看那张脸,瞬时倒吸了一口气!
“乖乖……这人儿长的可真美!”
徐老娘接生了三十年,还真是头一遭儿见这麽美的产妇!尤其是那种沈睡中,也自有一番我见犹怜的临产弱态,更是让徐老娘啧啧直咂嘴。
不过凭著多年的经验,看著那消瘦又极为苍白的脸,还有被褥下那规模并不太小的肚子,徐老娘还是给了句专业性的评价,“她这身子骨儿,估计不好生啊。”
说著,便伸手进了被褥。
虽然说美人儿睡著了,可是先探探情况也不需掀开被子对美人儿大不敬不是?
赵见之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这是个男人!不是……
赵见之闭上了眼睛。忐忑的想著睁开眼睛的时候,徐老娘便会狠狠一巴掌掴过来。
可徐老娘到底是在产床前真刀真枪练了三十年。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一摸到也奇了。
怎麽回事……嗯?
这……!居然摸到了什麽不该摸的东西。
就在徐老娘左摸右摸探查情况时,赵见之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
“他是皇族?!”
岂料,徐老娘的大黑痦子正直直的冲著他,双眼一瞥,直指要害。
“他是皇族?!”
徐老娘这麽一问,倒也从侧面证实了赵见之先前的猜测。
“他不是皇族麽?!”
徐老娘反问。眼波流转,却是挡不住心底滚滚洪流般的兴奋!
为皇族接生什麽时候会轮到她这样的村妇?!这真是梦寐都不可求的事呀!
“他……”
赵见之也不好胡诌,沈吟了一下,道:“无论他是什麽人,能否请大娘救他和他腹中的胎儿?”
徐老娘瞥了瞥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见之一番。
虽说这人看上去像官,神情中却带著几分沧桑,一定在朝廷中也混的不大得志。
床上躺的这位,如此年轻貌美,和面前这位倒是有几分不大相配。
他身为皇族,就甘愿为眼前这样的人冒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