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气,话就往七寸上戳,吕渭冷笑道:“我不回山里回哪里?我过两天还得回去给我那口子上坟烧纸钱,你要名分干什么?我是不是该按照民国旧例给你来个文言的聘书?我名正言顺的那口子在y-in曹地府呢,你填补进来也不怕不吉利。”
吕渭这嘴,不愧是名嘴,三言两句绝对是绝杀,梁诚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红着眼睛说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人在气头上什么话都不过脑子了,吕渭抓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嘟囔道:“要不是你跟我那口子有点像,老子能看你一眼!拿乔个屁,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吧!”
梁诚气得呼吸都重了,一把将吕渭扛起来,抱进里屋休息间,摔进大床里,吕渭蹬腿要起来,梁诚扯着领带把他反剪着胳膊绑了,几乎是吼道:“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吕渭被他震得缩了一下,骂道:“看屁,我就他妈的眼瞎才跟你鬼扯上!”
梁诚气得手都抖了,冲着吕渭屁股下狠手打了一巴掌,特别响,吕渭被打愣了,特别疼也愣是没吱声,死死盯着梁诚,嘴巴仍旧不饶人,说着:“嗬!求你上的时候装清高,原来是想玩重口?变态吧你,不玩强的硬不起来?”
梁诚又打了吕老师屁股一巴掌,努力平复气息,说着:“你嘴巴就欠吧,今天我也把话撂下,你要是再抱着‘玩’的态度,我这辈子不会碰你。”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秘书在门口喊着:“梁总,会议开始了,都在等您,梁总?梁总?睡着了吗?”
梁诚整理了整理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领带重新系上,反锁上门出去了。
吕渭屁股火辣辣疼得他扭来扭去,拧巴了好一会也没解开梁诚的那条领带,干脆放弃了,趴在床上发呆,越想心里越苍凉,这都什么事儿啊?他里子面子都放下,能再次主动站在梁诚面前,已经是鼓起天大的勇气了,梁诚那个傻子脑子有毛病吧?这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吕渭叹口气,觉得梁诚这是终于彻底造反了。
情绪被触动,吕渭突然就想起来林成来,过去那些年,林成是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存在,那种失去的伤疤,永远不会痊愈,看着他在擂台上倒下再也起不来,守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直到慢慢变凉变硬,林成不再讲话,不再笑,刹那间就y-in阳两隔,他珍视如生命的人走了,就像把他自己的命也带走了一半。大概直到梁诚出现,直到对梁诚用了心,吕渭才缓过来,才终于在若干年后接受了现实,承认林成是真的走了,真的成了故人。吕渭不愿意多提这些,他以为梁诚多少会懂,他其实希望梁诚能更主动些,能再拽他一把,可如今看,有些失望。
梁诚有个挺重要的视频会议,对方大佬亲自参会谈判,梁诚迟到了一会,众人都觉得奇怪,谈判开始后梁诚也完全不在状态,刚进行了十分钟他就已经如坐针毡了,后悔不该一时生气就绑了吕渭,还打了他两巴掌。越想越恼,实在坐不住,说了声抱歉离席一会,赶紧跑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休息室的大门,跑到床边蹲下,一看愣住了。
吕渭在哭,趴在床沿边上已经把床单打s-hi了一片,梁诚惊讶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赶紧扯掉领带扶他起来,吕渭揉了揉眼睛,整个人泄了气,叹口气说着:“林成是职业拳击运动员,他从来没打我一下,你凭什么?”
吕渭一提林成的名字,又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珠子,其实很多事压在胸口已经太久了,他哽咽道:“下周清明,我是真要给他上坟的,每年都要送送纸钱,他从小穷孩子,在那边不能再穷着,不然多可怜。”
梁诚心疼死,捧着吕渭脸给他擦眼泪,什么也顾不上了,说着:“别哭了。”
吕渭拍开他的手,抹了把脸,说着:“我不要你了,这次真不要了。”
吕渭看起来那么悲伤,真是有点吓到梁诚了,梁诚愣在那里看着吕渭穿好衣服,去拉吕渭的手,被吕渭甩开,梁诚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吕渭疲倦地叹口气,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他其实想跟梁诚说,他真的认真考虑过两个人的未来,想认真在一起好好珍惜着生活,可是过去那些岁月里的痛苦和悲伤已经抹平了他的所有自信,梁诚是他的阳光,是他救赎,吕渭原本想说:“梁大头,你领着我往前走就好。”
可惜好像总是碰不上说这话的好时机。
吕渭要走,梁诚从后面抱住吕渭,亲了亲吕渭脖子,吕渭冷静说着:“咱俩还是再分开一段时间看看吧。”
梁诚听到,突然又冷静下来,松开了吕渭,说道:“好。”
仿佛是一场拉锯战,梁诚不愿意再那么随意地被对待,就算心里已经心疼得恨不得把人揉在怀里,他还是装模作样强忍着,只希望吕渭能够更坚强一些,更笃定一些。
第四十七章
吕渭觉得自己元气大伤, 沉着脸跟梁诚擦肩而过离开,一路上脑子都处在混混沌沌的状态,等他回到梁诚房子里,觉得看哪儿都觉得哪儿碍眼。吕渭把身上那些昂贵的摆件都放回衣帽间原处,从自己以前的衣服里挑了一身西装准备在画展上穿,检查了检查水电都关好了,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决定不在这里住了。
临出门的时候低头看见手指上的戒指,越看越觉得闪亮亮太碍眼了,索性摘下来放在了玄关柜子上。戴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