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朗突然伸手摸摸她的头。
苏映冬一怔,安朗解释道:“以前有个小女孩害怕时也像你一样,紧紧抱着自己,咬着手指发抖,她哥哥就这样宽慰她。”
“那她现在呢?”苏映冬问,“她现在长大了,还会像以前那样害怕吗?”
安朗摇摇头,“不知道,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也许不怕了吧。”
“她是你的邻居,还是你的同学?”苏映冬强迫自己多问一些来分散注意力。
安朗又摇摇头,想了想说:“她是项宸的妹妹。”
“哦。”苏映冬应了一声,可后来一想又不对,安朗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就算是项宸的妹妹也有可能是安朗的邻居或者同学,这么说他是不是无法确定自己和她的关系呢?
苏映冬有些失落,又说不上因为什么。这种情绪甚至比恐惧来得猛烈。
“安朗,我想问你件事。”苏映冬咬咬牙。
安朗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但他依旧调整好语气,平静地问:“什么事?”
“你……”
滴呜滴呜——
是警车!
苏映冬猛地站起身,眼中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她看向安朗欣喜地说:“警车,警|察来了!”
安朗也是大松口气,他向她点点头,始终不敢太过放松,如果他一倒下去,这丫头会怎么样呢?他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警车鸣笛之后,枪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似乎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那惊心动魄的枪声让苏映冬觉得自己也许高兴得太早了。
突然,铁门吱嘎一响,摧枯拉朽地被人推动着。
苏映冬脑中嗡地一声——有人发现这里了!
她回头看看安朗,他倚着桌脚,虽然强撑着意识,但是已经接近半昏迷。苏映冬不及多想,立刻拉过其他几张桌子顶住门。
这时门已经开了一道缝,她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充满戾气的眼睛,和一道长长的疤痕。仿佛闪过一道惊雷,把她带回那个阴云密布的雨天。
她疯了般用身子顶住门,但是疤头的力量太大,她根本坚持不住,眼见门缝越来越大。她回头看看安朗,脸色惨白的他正奋力站起身,苏映冬心中一酸,咬紧牙顶住门外的人。
但是疤头的力气太大了,他奸猾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猛地撞了上来。苏映冬直接被顶开,铁门打开,桌子也被疤头一脚踹飞。
疤头哼哼一笑,漆黑的枪管对准了苏映冬。
嘭——
子弹飞出枪身,带出一股硝烟的味道。
疤头额头正中多了一个殷红的血点,苏映冬扭头去看安朗,但是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倒在一边,那么开枪的是……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们。”疤头壮实的身体倒下,露出了刚才的枪手。
这个人苏映冬也认识,就是那次在警局碰到的……
“李凉温……队长?”
李凉温一笑,“小姑娘怎么也管我叫队长了,安朗教你的?”
“安朗他受伤了,需要赶紧处理。”苏映冬急忙说。
“别担心。”李凉温快不过去扶起安朗。
他们这些人似乎非常习惯于安慰别人呢,大概是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强大吧,不管是从心里还是身手,所以才有余力和心情时刻关心着他人。苏映冬一瘸一拐地站起身,默默地想着。
随后有人抬着担架进来,把安朗放上去稳稳抬走。
“你也是,要好好擦药。”李凉温看看她说。
苏映冬这才发现自己也是狼狈不堪,被他们抓到时,在木箱里摔倒时,一路趴着滚着,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倒是都不严重。
“走吧,外面已经没事了。”李凉温笑一下,率先踏出了门。
苏映冬慢慢走着,才发现这仓库不大,但是现在空地上人满为患。原来她一开始听到的哭喊并不是错觉,而是这些集装箱里都关了人!
项宸他们只能算是雇佣兵,按照和东家的约定把她带到这里,想引安朗过来大概是他自己的主意。结果机缘巧合,装在人的集装箱全被运到了这个仓库,东家怕项宸发现端疑,决定杀人灭口,连他们也不放过。
这些人有的是和她一样的人质,有的是从穷山僻壤里拐带来做药物试验的。
枪战中,不知有多少无辜人受伤或是死亡。
许许多多的警车和救护车停在仓库外,有护士看到她走过来,忙把毯子裹在她身上,又递给她一杯热水。她道声谢,把自己裹紧,百感交集地看着他们忙忙碌碌。
劫后余生。
此时此刻,她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映冬吃惊地转过头,“安朗!”
“已经做过紧急处理,这就跟车去医院了,但是不确认你没事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你是我的一个当事人。”安朗温和地说。
“……对不起。”苏映冬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如此无用,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能想到四个字那就是——自作聪明。
安朗拍拍她的肩膀,“别这么说,还多亏了你,不然我没法跟着他们找到这里。映冬,你确实非常聪明的,而且你很细心很敏感,普通人很少能有你的思维、洞察力和应变能力,你该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只不过你毕竟没有受过训练,出现些状况也很正常。所以,真的没必要自责,嗯?”
“我……”苏映冬鼻子发酸,泪水又涌了上来,但她立刻想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