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维持一时。
回风剑刚刚拔在手中,已经有一个身影带着一片刀光飞过来,孤注一掷向程素弦掠去。
速度之快,甚至人们都无法看清。
就连程素弦,她正在凝神运功对付梅雪奈,也没有留意。但就在此时,刀风已到眼前。那一刀快得如同闪电,不是绝顶高手,无法发出这样的一刀。
立即收功抵抗,却正在被梅雪奈进攻,无法分神。然而这样的一刀袭来,绝对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程素弦挑唇冷笑,身形一转,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衣角飞扬,广袖飘洒。她终于运起十成功力,寒血经的力量顿时失去了阴柔,以惊天动地之势,席卷而来。
不仅有寒血经的阴寒,还有她原本琴刀的隔空之力。
梅雪奈与杜亭之猝不及防,瞬间被掀飞出去,双双摔倒在地。
柳茗川大惊失色,冲过去扶起梅雪奈。这时,宝刀帮的门人以金贵恒和金存宝为首,早已奔上来围住杜亭之。
柳茗川见梅雪奈唇边渗出鲜血,连忙抱住她道:“雪奈,你怎么样?”
梅雪奈抬手擦擦唇边的血痕,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反应,又摸摸自己的小腹,才道:“没事,孩子没有事。”
“那你呢?你没事吧?”柳茗川手指按上她的脉门,感受她经脉的内力,发现她经脉通透,并未受损,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边,宝刀帮的门人正在大叫,“杜先生!杜先生!”
杜亭之正在病中,身体孱弱,这样的一击,无疑致命。
梅雪奈听到喊叫声,全身震动了一下,猛回头向那边看去。柳茗川立即扶她起来,分开宝刀帮门人来到杜亭之身边。
柳茗川不时回头观察程素弦的举动,却见她并未乘势攻击,而是饶有兴致地负起双手,如同观赏美景一般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那边原本混战的人们刚刚从死亡的恐怖中惊醒过来,无论敌方我方,都心惊胆战地向后退却。
方才刀光剑影杀气冲天的现场一片死寂,只有宝刀帮门人的哭泣和呼唤声。
梅雪奈跪倒在杜亭之身边,讶然看着靠在金存宝身上的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杜亭之睁开眼睛,费力地呼吸,颤抖的手伸向梅雪奈,口中只能发出低沉的呼唤。
“雪奈......”
梅雪奈终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爹爹......”
杜亭之浑浊的眼睛突然闪现了两道亮光,虽然虚弱无力,却如同朝阳的华彩般绚烂。
“雪奈,你......你叫我,爹爹......”
“爹爹......”
梅雪奈突然倾身伏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了他。
幼年时时常出没在山林里的那个人,那个肯帮她救下那些小动物的人,在她绝望的时候一直在关注她的人,原来就是她的父亲。也许那个时候,正因为有了那一点渺茫的希冀,她的心性才没有最终变冷,即使在最冰冷的时候,她心灵深处还是保留着对爱的渴望。
杜亭之颤抖的手臂抱住女儿,唇角颤动,幸福地笑起来,“冷香,我们的女儿,终于叫我爹爹了,她终于叫我爹爹了。”
他抱着女儿,涕泪交流。身后的金存宝,也禁不住哭出声来,连金贵恒和周围宝刀帮的大汉们,也一个个抽泣不止。
柳天青站在旁边,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杜亭之是梅冷香的夫君,深爱着妻子,看着女儿出生,看着她们母女经受痛苦,却不能照顾她们,拥抱她们。这么多年,他心灰意冷,疾病缠身,就算他的刀法高绝无匹,他的人却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梅冷香的无情之墓,如此无情,无论对自己,对女儿,还是对杜亭之。
可是,无论是梅雪奈还是杜亭之,为情所伤,却并未冷血。就算是梅冷香,在她无情的背后,也一直最是深情。
为了成就女儿的寒血经,为了她可以不受功力反噬,她不惜一直冷酷地对待心爱的女儿,甚至不惜失去自己的生命。
只是,她又爱得如此畸形,如此执迷不悟。就如同她爱柳天青一般。
看着杜亭之和梅雪奈父女终于相认,柳茗川心中满是酸涩。不禁伸手轻拍雪奈的后背,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杜亭之放开女儿,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眼波流转,又凝注在柳茗川脸上,苍白的嘴唇颤动着微笑。
“雪奈,我听说你们已经成亲,你还有了身孕,这实在是太好了。可惜,爹爹福薄命浅,无法看着外孙出生,无法看着他长大成人。你们......”
他瘦削的手指拉起梅雪奈的手,放在柳茗川手上,“你们......要好好的,要幸福......”
他无限幸福地看着女儿,眼神逐渐涣散开来,嘴角淌下殷红的鲜血。
“爹爹!”梅雪奈大惊,不禁又抱住他呼唤着,可是那双眼睛终于紧闭,再也不会睁开。
柳茗川心痛地看着雪奈伤心欲绝,连忙拉起她,将她抱在怀里。
宝刀帮一众门人一齐痛哭失声。在他们的心目中,杜先生是宝刀帮武功最好的人,也是最有能力的人。他虽然经常缠绵病榻,却一直是宝刀帮的灵魂。
金贵恒哭着站起来,转身向着程素弦的方向。
“他奶奶的,这个倒霉丫头,这么心狠手辣,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告诉你,咱们宝刀帮可不是好欺负的,看今天老子亲自割你的脑袋!”
说着话,他已拔出腰间镶嵌着珠宝的宝刀,正要冲过去。旁边金存宝已经放下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