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突遭大难的柔弱女子一般,软弱而无能。
美丽地脸上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然而此刻的灌云却丝毫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情,他更加担心那个掳走她的人会对孩子下手!
那个孩子,不仅仅是个孩子,她还是自己期待着的,能够给自己解脱与自由的人。
想起那些独自期待的日子,想起骤然得知期待落空的失望与无奈,他的心便犹如火烧,犹如在沸油中翻滚。
这样的事已然有了一次,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即开始行动。
他缓缓举起手,天空上立即多了几朵绚烂的烟火。
那是他独有的传信烟火,只要是他的属下,这烟火上的烙印便会第一时间同他们体内的刻痕遥遥呼应。
这些年灌云的搜罗了许多能人异士,加上从前的部下以及听得仁义名声而前来投奔的百姓,统共竟有五百余人。
讯令发出,一时间整座山谷灯火通明。
除了他的属下,还有一些居住在这里的人也被惊醒,他们都是善良纯朴之人,一得到消息便急忙赶来,加入寻找的大军中。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光火映红了半边天,人们不断的呼喝声在山谷此起彼伏。
这样大约找了大半宿,终于有人在西边一处荒野林子里找到了那个孩子。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然没了气息,小小的身子僵硬地倒在那里,脖颈上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她的眼睛不甘心的睁着,手中死死捏着一片黑色的布片,十分可怜。
闻讯而来的锦绣被人扶着,踉踉跄跄地奔到那具小小的尸体前,呆呆地瞪着她,终于忍受不住,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紧随其后的灌云先是呆滞,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宣泄,只是木然地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如同一尊雕像。
众人忧心地看着俩人,一时间寂然无声。
这些年他们对豆豆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同亲生女儿几乎一般无二。
如今豆豆遭奸人所害,这个仇自然要报!
“老大—”
他的异常引起了众人的恐慌,有几个胆子大些的,怯生生地开了口,难掩话中的担忧。
“都散了吧。”灌云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各自回家。
他抱起几近昏厥的锦绣,深深地看了豆豆最后一眼,淡淡命令道:“把她埋了吧。”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个曾经叱诧风云的男人,看着他抱着昏迷过的人,背对着他们,一步一步慢慢离开,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一路上,灌云走得并不快,他手中紧紧抱着犹帯泪痕的锦绣,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中是如何强忍着仇恨的火种,他大可以不用如此辛苦,只需心念一动,便足以让他免去这般辛苦,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维持那个坚强不摧的样子,不让众人看出他的脆弱,一步一步走的坚定。
但唯有自已知道,这段路,对于他而言有何种意味与屈辱!
然而山路崎岖,再加上半宿的担忧与折磨,灌云再也支撑不住,连同怀中的人儿一同跌倒在地,几乎无力起身。
被他这样一摔,锦绣被迫从昏厥中苏醒过来,想起那刺痛心扉的一幕,不由再次痛哭出来。
灌云看着几近奔溃的锦绣,他死命的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拳头重重砸在地上,震的一旁的树叶簌簌作响,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却像不知疼痛一般,一下一下地发泄着内心的痛苦。
他在心中默默发下誓言,无论多久,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那个人血债血偿!
而在山野的某个缝隙中,一双沉默的眼睛正不断地盯着山谷中那些动静,直到喧嚣声彻底归于平静,他才敢探出头来。
他躲在这里躲了很久了,一双手一直浸泡在冷水之中,早已浮肿起来。
如今恶果已铸,纵然他并非有心杀人,但谁又会相信一个凶手的话?
更何况杀女之仇,换成是谁,都无法轻言放下。
那三道抓痕,结束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更结束了她同自己的任何一种可能。
仲书举起手,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除了绝望,他什么也留不住。
思绪纷飞,他的记忆回到回到二个时辰前,他当时只是一时气愤,才冲动地掳走了那个孩子。
仲书十分清楚自己同那人的差距,若非灌云一心只同锦绣说着话,心神松懈,加上他动作极快,才让他顺利得手,如果正面遇上,他绝无胜算。。
他抱着孩子,如同一缕孤魂,除了仓皇逃窜,他别无办法。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累了,于是他便想找个地方歇上一会儿。
怀中的孩子睡得香甜,根本不知危险已然来临。
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女孩,仲书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
他的目光锋利如刀,一遍一遍地来回将巡梭,企图在那张小小的脸上找到些什么。
不是是这孩子当真同那两人有上几分相似,还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仲书竟越看越像那两人,一时间,内心中的嫉妒之火如同失了控制的洪水,将理智彻底淹没于一片汪洋之中。
妒忌的力量总是让人可怕,即便温润如玉的他,也无法避免地陷入自己的心魔之中。
为了她,无论付出什么,无论做了什么,哪怕深知那些都是无法洗净的罪,无法摆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