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瑾泽,又都不满意?他来我们杂志社任职这么久,高看过哪个提琴手?”主编脸色也有些难看,当初云瑾泽入职是她一力举荐的,他的音乐品鉴天赋确实让主编颇为自得,但那臭脾气和非黑即白的个性却是气的整个编辑部都不得安生。“如果你定了居文业,那就和他公司联系一下专访,虽然石川的公司对接的比较积极,不过我们杂志依旧以口碑为上,等会儿让云瑾泽准备下居文业的专访,顺便写一下这次演奏会的评论。”
“……主编,其实……云哥也不是谁都不满意。”一听要强迫云瑾泽写音评,越群吓得瓜子都掉了。“其实他在居文业那场演奏会上,看上了隔壁蔚蓝音乐厅的大提琴手姜蛰……”
主编眉头一蹙,听到这个名字,她显然并不陌生,见云瑾泽对姜蛰是伯乐一眼相中千里马,她笑道。
“是别人我都还能帮他联系联系,可姜蛰……呵……”
“主编?”
“小越,你要知道,从今年开始,古典音乐界新人辈出,前浪会被拍死在沙滩上,你说的姜蛰我倒是真有耳闻,他的公司天宜今年准备捧另一个新人,据说是提琴界天才少年,想必正是要踩着他的名头上去,之前还联系过我。”
“……如果他真的欣赏姜蛰,还不如放下这颗欣赏之心,必将走向末途的演奏家与自己的前途和工作比起来,没有为他争取机会的必要?不是吗?”
第49章 威廉姆斯4
4、
云瑾泽一进办公室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创建文档后就开始指尖飞舞地撰写关于姜蛰演奏会的评价,他神情专注,甚至j-i,ng神隐隐兴奋,连越群推门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云先生?云哥?——”越群将脑袋凑到云瑾泽身边,看着他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专业词汇,有些咋舌。“你就开始写姜蛰的稿子啦?”
越群的声音不小,震得云瑾泽有些目眩,他揉了揉耳朵。“刚好灵感来了,我想写好了之后尽快发出来。”
这场演奏会这么成功,想必不止云瑾泽一人盯着,为了抢得先机和热点,能尽快交稿自然最佳。
要是没去找过主编,越群当然会无条件支持云瑾泽的决定,可如今已经知道姜蛰前途渺茫、日落西山,他不忍心让云瑾泽就这样无知无觉地白做工。
“云哥,你别写了……主编说了,这次杂志不会推姜蛰的。”
云瑾泽没有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我知道,那个女人一向只喜欢草包和绣花枕头,不主推姜蛰这件事情完全在我的预料中……”
越群有点尴尬:“不是主推,是根本不推……就算你今天交稿,主编也会把它毙掉的。”
为了吓住云瑾泽,越群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云瑾泽确实呆愣了一下,随后,他猛地站起来,那张波澜不惊的华丽俊脸上有着被冒犯的怒气,越群吓得赶紧拉住云瑾泽,混乱中被云瑾泽戴手套的手掌猛地拍中了脑门。
“云先生你冷静啊!!!——”想想你的工资卡,想想你家里的老母亲!
“她脑袋里装了干草吗?连一个豆腐块大小的版面都不愿意给姜蛰?既然没有鉴赏水平和前沿眼光,就不该勾心斗角挤下别人坐上主编位子——还是石川他们公司给她塞钱了?!或者送了条会拉琴的小狼狗给她做入赘男友??作为一个标榜着古典音乐圈风向标的杂志,却主推毫无灵气与天分的提琴手,只顾着炒作和作秀,那些聒噪的音乐,油腻的行为……呵,我都能想象其他人会怎么和我说,‘嘿云瑾泽啊,原来你前几年跳槽就去了这么个破杂志,看来是真的式微了,要不要回来啊,包你五险一金?’”
云瑾泽越想越气。
越群哭丧着脸:“云哥啊,你这脾气真的又臭又硬,干嘛在年终奖之前和主编对着干呢,那个姜蛰不也没接受你的采访吗,你要是实在喜欢他的音乐,大不了就私人粉他就好了,何必得罪杂志社。我刚刚从主编那里听了小道消息,他公司准备培养新人,不再主捧他,姜蛰马上就要糊了,你别为这个和杂志社心生间隙了……”
云瑾泽眉间一跳。“什么意思?”
想起舞台上,那个低敛眉眼拉弦的大提琴手,云瑾泽实在想不出来乐迷们能不爱他,能不喜欢这种诚意之作,姜蛰flop这种言论在一个音乐痴狂者的耳朵里就是不可能的存在。
云瑾泽试图严肃地解释,“越群,你是没有去现场听,他是天生的音乐家,合该被捧上神坛,现在知道他的人还不多,这个普及姜蛰的机会,我希望我能为杂志社抓住,我不知道他的公司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主编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我的耳朵告诉我,要诚实地述说这场音乐饕餮盛宴,了解和认知是大众的权利,喜爱和追捧是乐迷的权利,而我们,是为了帮助乐迷们寻找、了解更多天赋乐手而努力,不是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天宜选的新大提琴手已经准备近日举办第一场个人独奏了,之后他还会参加国外顶尖的青年组大提琴比赛……那会成为他崛起的起点,而他崛起之后,踩下的第一个人就会是姜蛰,无论乐迷有多么痛心,天宜资源倾斜是不可争议的事实,那时候无论你多么喜欢姜蛰,天宜不会再为姜蛰联系场地,会用合约限制姜蛰演出,会强制让他一次次输给新人……资本的力量总是令人畏惧的。”越群摇摇头,还是不看好。“你现在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