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远不敢用力挣扎,焦急安慰傅惊辰,“我现在就去联系警方。惊辰你放心,这回一定不会再让他跑掉!”
傅惊辰神情恢复冷冽,双眉紧皱用力掰余怀远手指抢他手机。余怀远大喊,“傅惊辰!别忘了你是个病人!”
傅惊辰一步跨下床,握拳向余怀远腹部全力一击。余怀远登时如被折成两半,撞在床角一动不能动。
傅惊辰拿到手机回拨,屏息听了一阵,一张脸孔时青时白。等对方挂断。他迅速自衣橱翻出一件西装外套,再拉开床头柜,抓起一只江诗丹顿戴在腕上。“对不起……”傅惊辰弯腰握一下余怀远肩膀,“我走以后马上报警。我身上带着追踪器。你们跟着信号追上来!”
余怀远疼得视力模糊,吸着气喊:“不能……你不能去!”
傅惊辰抓紧手机,几步跑出了病房。
后脑隐隐作痛。似有一只毒蜂藏在颅骨下,不时被它叮咬一口。褚浔视野晃动,努力想要看清不远处的人影,胃部便耐不住干呕。
“对不住,请你来的人太粗暴了点。我会扣他们酬劳的。”
褚浔忍耐晕眩,艰难睁大眼睛。他应是被绑在一栋烂尾楼中。四周都是裸露的水泥墙壁。凹凸不平的地上,堆满废弃建筑材料。距他不远处,站立着有一道干瘦人影。视线模糊摇晃。褚浔用力闭上眼睛再张开,看着那道干瘦人影慢慢走到跟前。一点一点,他终于能看清那人的模样。干枯乱发,黑黄面皮。整个人似被吸血鬼吸干j-i,ng血,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人皮,包裹着瘦伶伶的骨架。但那双眼,却像饥饿的狼一般,放s,he异样的亮度。
褚浔不禁深吸口气,“……薛睿?”
薛睿沉沉笑起来。笑声闷在喉咙里,有一种诡异扭曲的气息,“还是容容贴心,居然还能认出我。我现在的造型……”薛睿举起手机,对着屏幕左右照一照,“连人脸识别系统都有点认不出。只有容容,一眼就看出是我。这可真让我开心。”薛睿心情很好的样子,伸手去捏褚浔脸颊。
褚浔猛然扭头躲开,又引发一阵晕眩。
薛睿冷笑,缓缓收回手去,“不让我碰?也好。”薛睿一面说话,一面自矮筒皮靴取出一只匕首。拔出匕首,用锐利锋刃轻拍褚浔面庞,“等你的心上人到了,我要在他跟前,让他仔仔细细看着我好好碰你!你说好不好玩儿?哈哈哈哈哈……”薛睿突兀大笑。抵在褚浔脸侧的匕首随他身体晃动,在褚浔脸庞划出一道细细血痕。
“我要在他面前,好好地碰你。”
这句话仿佛一道强力电流,在褚浔脑中炸开一阵剧烈颤栗。巨大的恐惧骤然攫取心脏,冷汗大滴大滴流下额角。
褚浔看懂了!薛睿的用意,他全都看懂了!薛睿不仅仅心有不甘,想要报复自己。他分明是在演一场戏!
《侵蚀》最后一幕,安臣绑架谢文夏的女友,最后在谢文夏面前将女孩凌虐至死。那一幕戏,便是发生在一处烂尾楼!而现下褚浔入目所见,俱是裸露的水泥墙、环形的天井楼台,还有散乱的建筑垃圾,以及绑架人质的挑高廊柱。所有场景,几乎与电影中相差无几。最为重要的是,薛睿已经念出了安臣的台词!
褚浔的身体,被用一圈圈铁链牢牢束缚在廊柱上。他极力想要平复情绪,声音仍可止不住颤抖。“薛……薛睿,”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艰难地似要被咬碎在口里。褚浔猛然咬住下唇,锐利的痛疼让他稍微冷静,“你……你清醒一点!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你不要混为一谈……”
“你错了!”薛睿大声喝止,伸出一手点住褚浔。他衣着邋遢形容狼狈,姿态却仿佛高高在上的国王。眼中狼一样的光,越发凶狠炙热,“我早就说过,我就是安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安臣。除了我,也没有人可以演出安臣的j-i,ng髓!可惜没人信我……结果怎么样?”薛睿双眼怒张充血,他盯着褚浔,好似毒蛇锁定自己的猎物,“你抢走我的安臣,却又演不好他!一而再再而三……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如果不是你,我定会凭借安臣拿到金樽奖。若是拿了奖,惊辰绝对不会与我分手……如果我们没有分开,那我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臆想的人生愈美好,现实便愈凄凉。薛睿面孔渐渐扭曲。他状若癫狂,高声嘶喊,“是你,全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怎么还不去死!”抓过墙边一根废弃钢管,用尽全力抽在褚浔肋下。
数根肋骨似被齐齐打断。剧痛飞速扩散。褚浔被绑在柱子上,连弯腰稍稍缓解痛楚都做不到。冷汗流进眼睛。每吸入一口气,都宛如吞进一把刀子。褚浔视线一团模糊,脖颈慢慢垂下,全身抖动着苟延残喘。
薛睿眉心纠结扭在一处。他扔下钢管,上前捏住褚浔的脸孔左右摇晃,“这就受不住了?说你没用,你还真是废物到底。我陪richard开心的时候,可比你强多了。”
褚浔双眼都被冷汗糊住,勉强张开一条缝隙,模模糊糊地,看到薛睿面目全非的脸。脑海中闪过薛睿干净羞涩的笑容。那时他们方才相识。每一个都青春稚嫩、清澈透亮。一线酸涩萦绕上心间。褚浔嘴唇轻颤,声音细弱,“薛睿……你就这样恨我吗?恨到一点余地都不留……”
“谁说我不留余地?”薛睿吃吃笑。他用衣袖擦去褚浔满脸汗水,在将褚浔面孔摆正,“我心心念念挂着你,连我人生最后一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