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个穿赭黄袍子的年轻男人骑在一匹黑马背上,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不管她们去哪儿,他就在哪儿跟着。
清涴眯了眯眼,没想起马背上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扯了扯清漪的袖子,遥遥指着那个男人,“阿姐,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干嘛老是跟着我们?”
清漪一听,顺着清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瞧见慕容定骑在马上,轻甩着手里的马鞭。
“那是中郎将。”清漪道。
清涴呀了声,她已经把这个堂姐夫给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不碍事。”清漪拉住清涴的手,“别管他,我们玩我们自己的。”
“可是小慕容将军那边……”清涴还是有些犹豫,“阿姐不去看看吗?”
清漪瞥了慕容定那边一眼,恰好慕容定也看了过来,两人遥遥相望,哪怕隔着这么多人,也知道彼此看的都是自己。
“由他吧。”清漪扭过头去。
慕容定见着清漪扭过头去,心里的烦闷就更加浓厚了。他甩弄鞭子的动作也渐渐烦躁了起来。
他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过是自己当年太可恶,把她抢过来。不过这个他不后悔,再来一回,他还是该抢的抢。他原本就不是汉人口里说的正人君子,当初把她从那些狼崽子手里抢过来,可不是为了做好事。
她不愿意,有什么要紧?抢过来了,做了他的人,半年一年的,十几年二十年,一辈子下来他就不信她还是这个样子。
到时候孩子生了,看她还有什么闲心思来想外头的那些男人!
慕容定愤愤然甩着手里的鞭子,他还就不信,这女人心还是石头做的!不过就算是石头做的也没关系,陪他睡觉,给他生孩子,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除非他死,她就别想逃开。
慕容定想到这里,心情好了许多,也不似方才那么愤懑了。他瞅了几眼清漪,瞧见清漪和那个小女孩也不知道说起什么,两个女孩子笑成了一团。
方才见到颍川王不是还哭了吗,怎么这么会见着个亲戚还笑了?
慕容定怒从心上来,恨不得追上去问个究竟。他瞪着双眼睛等了许久,都没见着清漪向他看过来一眼,慕容定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过去把那个令他心烦意燥的小女子给提过来。
踏春?不踏了!
他才要过去,就见着清漪和清涴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只是……还不是看他。
两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提起裙子慌忙赶过去。
只见两个健壮的仆妇用一顶小轿子把一个少女给抬了下来。轿子上的少女脸色苍白,裙子角湿漉漉的,沾满了林中草木的露水。
清漪见到轿子上的人,脸色滞了一下。她见到清湄那副没多少人气的模样,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怎么了?”王氏排开众人过来问,“好好的上山游玩,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回来?”
清湄脚是自己不小心滑的,元穆将她丢在地上之后,头也不回,直接走了。留下她一个人。丛林幽深,又多野兽,哪怕这会游人多,也没有山中的野兽多。听到林子里头飞鸟噗噗的展翅声,清湄慌慌张张站起来,结果走的太快,没有看清楚脚下,一脚踩到湿滑的青苔上,摔了一跤。膝盖磕在石板上,疼的她当场掉眼泪。
对着颍川王的时候,眼泪没有挤出来,摔了一跤,倒是疼的眼泪直掉。
清湄眼角含泪,正要和王氏说话,余光就瞥见了站在清涴身边的清漪。清漪神色紧张,可是眼中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清湄话到了喉咙口又不得不一转,“儿在林子里头不小心,磕碰到了,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
又不是当着清漪的面,抢了她的男人,自己娇柔作态,恐怕只会被清漪当做笑话。这种事,她才不会做。
“都说了要小心,你身边跟着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下令要她们好好照看你,还是让你伤着了,她们还有甚么用处!”
“婶母莫怪她们,是我觉得她们跟着儿不能尽兴,所以就叫她们在一旁等待。”
王氏叹口气,对清漪招了招手,“现在正好,你们姐妹两个正好可以见上一面。这世间的祸福真是难以预料,上回六娘回家待嫁,你得了重病,不能见她,现在正好见面。”
王氏既然这么说了,清漪哪里还会不给面子,直接过来,对着清湄粲然一笑,“姐姐,许久不见了,不知姐姐还好么?”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一转,还没等清湄回答又问,“我这段日子不在,也不知姐姐如何了,姐姐身体可好,每日饮食可香?”
清湄抬首见她两靥生晕,明眸皓齿,光彩照人。回想自己在林子里头被颍川王羞辱的那话,牙根咬紧。
“多谢妹妹问候,我一切都好,在阿叔这里,阿叔和婶母对我都十分照顾。”说着她又道,“这段时间,阿叔已经为我相看夫婿了。”
“不知阿叔相看的是哪户人家?”清漪问。
王氏笑道,“还没决定下来呢,你阿叔说是要仔细斟酌。”
清漪点头,“阿叔说的没错,夫婿对于女子来说何其重要?尤其这品行更是首当其冲,若是品行有亏的,恐怕就不得安宁了。”清漪说着瞥了清湄一眼。
清湄脸上浅笑依旧,“六娘说的正是。”
清涴看看清漪又望了望清湄,心下说不出的奇怪。
清湄看向王氏,两只眼睛里头,满满的都是情真意切,“婶母,儿这样……”
王氏颔首,“我让人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