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大跳着要把她甩下来,
慕笛本是俯身抱着马的,这马一跳慕笛失去重心,整个人被甩了出去。慕笛眼前一黑,却分明看见一把剑向慕笛斩来,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命将休矣!
却觉得身子被人接住,在空中转了个圈,踏踏实实地落在一人怀里。那剑走偏,却正砍在这人的左胳膊上,慕笛睁眼一看是小王爷。
郅非的衣袖被斩成两截,鲜血顺着衣角滴答下来。远处魏原大喊:“小王爷您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可慕笛分明看见远处山脚下又赶过来一队人马,不知是敌是友。
郅非一把把慕笛抱上马,力道大得很,全不似上次那样轻柔。慕笛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还没从刚才那场惊魂噩梦中醒过来,三年后,没想到在她眼前差点又上演这样一场杀戮。
慕笛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郅非,他好像有点生气,不是有点,是很生气。他大概觉出有个目光在看他,一双怒目只看了慕笛一眼,慕笛却有些被震慑住了。
他颇带怒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那剑差一点就划到你的肩膀,就算没那把剑,你从马上摔下来要不是我及时接住你,怕是也要跌伤。以后要是留疤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慕笛自己也觉得委屈,难道慕笛愿意受伤吗?小时贪玩撞到刚伐断的木桩上,腿上确实留了很长的一道伤疤,至今看到还仍是不愿面对。慕笛却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毕竟他为了救慕笛也受伤了,要是没有慕笛他也不会分心不是?
他骑着马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觉得绝对安全了,才停下来。他抱着慕笛的手也才渐渐地松了力度。大概是觉得慕笛这么久没说话,放柔了声音说道:“我不是怪你,不过,你要是上次好好学骑马,不是早就逃生了?”
说完又露出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可额上却是挂满了冷汗,想必伤口很疼吧,便连忙下马在路边找了块高一点的石头,扶他坐下。
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半边袖子,看起来触目惊心。他扯下腰间的汗巾又撕成两半,慕笛接过来系在他的胳膊上先止住血。
她先掀开郅非的袖子看了下伤口,伤口不长却很深,有些地方连肉带血地翻了出来,看得慕笛直犯恶心。他见状说道:“不要看,我自己来。”慕笛却不听,硬撑着给他包扎好伤口。
也许是太热,或是太痛,他慢慢走到河边去洗了把脸,顺便把那络腮胡子给撕了下来,慕笛这才知道那胡子是粘上去的。
慕笛见他洗完脸后肤色也像是白了不少,两道剑眉直插入鬓,眉心微蹙,脸庞比小时候瘦削了不少,清秀得很,终于不像个山大王了,渐渐显出王爷的气质来。
慕笛打趣道:“这模样仿佛才是真的你,干嘛把自己弄成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啊。”他顺势坐在草地上,慕笛也挨着他坐下。
郅非说道:“本想易容出来查案,顺便摸查一下民情,怕叫朝中异党知道,看来现在也没多大用处了。”
慕笛想了想说道:“要是亲近的人肯定依旧认得出来的,若是不认识的人,像是今天那些黑衣人,怕是偷偷跟了你许久,确定身份后才采取行动的。他们说奉命,而能下命令又要至你于死地的人怕就是太子了?”
郅非很惊讶慕笛竟能分析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慕笛接着说道:“你虽改换了外表,可穿着打扮一看就是王公贵族,那次在街角你抓住的那个小喽啰只怕是他们故意派出来打探情况的。”
他眼中满是欣赏赞叹的目光,说道:“慕笛,你真的很聪明,分析的跟实际情况都差不多。我万没想到父皇还没走,太子他就如此沉不住气,我本想寄情山水一世逍遥不与他争什么,如今看来也不能任人宰割。”
“其实有的时候不是你争不争什么,而是别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就像你对皇位不争不屑,太子也一定要保证你继位可能性为零才肯罢休。所以不如趁这次来临淄的机会,与陈王搞好关系,毕竟陈王也是皇上的儿子,生母位份虽不高却也能在皇上面前递句话。而陈王因为上次与皇上争舞姬的事,怕是很难翻身。你们互相扶持,而他也不会对你造成多大威胁。”
慕笛说完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郅非大加赞赏一番:“慕笛,你当真是女中诸葛啊。小时候只觉得你念书认真,如今分析起时政来,倒堪比慕笛府中的门客了。只可惜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不然你怕是要位尊丞相了。”说完凑近身子问道:“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你不会这么为我着想对不对?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其实慕笛也不讨厌他,只不过他这小王爷的身份让慕笛颇为顾忌,要是他是平民或者是孟行那样只是大臣的儿子,说不定慕笛会欣然接受他。只是慕笛实在不敢接受他的感情,因为怕失去,怕宠爱过后是无休止的等待。
慕笛说道:“什么承不承认的,我只是怕你死掉罢了。”
他凑得更近了,又问:“你很怕我死吗?”是啊,现在他不就受伤了,慕笛颇有些过意不去。
郅非又说:“是因为我受伤了你过意不去才这样关心我吗?”
心思竟被看穿了,慕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并没回答。他倒是笑道:“要是我受一次伤能让你对我好些,那我要受多少次伤才能让你跟定我呢?”
正说笑的功夫,只见方才山脚下那一队人马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