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道:“什么话?”
宋拂忙将凑巧听见的话重复了一遍,完了这才道:“这话里虽未讲明是要做些下三滥的事,可我实在不能将可能排除。”
“府里有内鬼。”桓岫笃定道,“寻常人不会对一个与霍府并无多少关联的孩子下手,除非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这个孩子,或者是想通过这个孩子警告些什么。”
“所以。”
“所以,是萧子鱼无误。”
他话音落,门外传来下人的惊呼,桓岫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便见吕长真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外,正扑在一个仆役的身上,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
他的手没多少力气,除了能把人压在地上,根本制衡不了对方。桓岫一行人冲出屋子时,那地上的仆役正在奋力反抗。
“吕先生!”桓岫上前,轻轻松松就将俩人分开。
那仆役作势在地方连滚带爬地就要跑,霍起英顺手抄起地上一颗石子,嗖地一丢,砸中仆役腿肚子。
那人噗通摔倒,倒在地上就疼得起不来身。
再看另一边,被人押着的一个婢女,满脸惨白,只剩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我说……我都说……我都说……”
*****
灵堂内的烟烛袅袅。
大郎吐得面色蜡黄,终于还是吐光了肚子里的东西,又喂了碗安神的汤药,嗯嗯哼哼地睡了过去。
整个霍府的下人都知道,借住在府里的这位小郎君出了事,罪魁祸首是他们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吓得夜不成寐。偏偏霍起英这时下令,暂闭霍府诸门,只需进不许出,更是叫他们人人自危。
被抓的仆役和婢女被提到了院子里,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萧秉瑞一脚踩进院子,便听见桓岫的声音传了出来:“……老老实实交代不好么……”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萧秉瑞扭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跟着的灰头土脸的家伙,忙不迭快走几步,喊道:“孤这是又错过了什么?”
院子正中,霍起英绷着脸坐在其上,坐在他下面的是夫人文氏。对面则站着桓岫宋拂等人,吕长真坐在轮椅上,正时不时扭头去看紧闭的房门,神色担忧。
萧秉瑞的出现不曾有人通报,众人吃了一惊,偏生他自己对此浑然不觉,只拧着眉头打量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做了什么背主的勾当?”
他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的味也不甚好,那婢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萧秉瑞眉头一挑就要说话。
桓岫道:“六殿下怎么回来了?”
萧秉瑞自那日回落雁城后,不多久便亲自带着人追上了先前派的人手,亲自去抓萧子鱼。
虽师出无名,但他堂堂六皇子,想要抓一个大理寺少卿,真到了皇帝面前还是能说上一二的。
“我带了个人回来。”萧秉瑞道,说着挥手,命人把身后那家伙带了上来。
桓岫看了那人一眼,问:“这是何人?”
那人赤白着脸,浑身哆嗦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萧秉瑞道:“萧子鱼那家伙,长了翅膀似的,跑得飞快。人我没找着,倒是在半路上捡到了这个家伙。”
桓岫眯眼打量,欲命人抬起头来,宋拂张口便道:“是萧子鱼身边的近侍。”
宋拂过目不忘,只一眼便认出该人的身份。那近侍打了个颤,起身想再跑,萧秉瑞抬脚便往他的腿上踹了一脚。那近侍就地滚了一圈,不偏不倚滚到了跪地的仆役身前。
“正好,”宋拂闭上眼,“三个人,既然都在这了,就一块审吧。”
霍起英一口恶气卡在喉中,见底下三人丑态毕露,越发觉得嫌恶:“说吧,把萧子鱼要你们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仔仔细细地说清楚了。”他握拳,重重地捶了下座椅扶手,“若有一丝隐瞒,就军法伺候!”
霍起英当年在军中,一贯雷霆手段,从不亏待一人,当然也从不饶过一人。底下三人虽不曾在霍起英的麾下做事,可也都耳闻过老将军的行事作风,脸色当即青了又白。
谁知,老将军才说完话,宋拂又接过话茬,淡淡道:“这世上,有千百种死法。自缢死、打勒死、溺死、他物手足伤死,自刑、杀伤、身首异处,火烧死、汤泼死,服毒死。”
近侍倒吸一口冷气,宋拂笑道:“还有跌死、塌压死、牛马踏死,甚至是酒食醉饱死。我能验千百种死法,自然也能作假。你三人若企图蒙混狡辩,我自然能让你们死得‘踏踏实实’,叫人查验不出真相。”
论起死法,在场诸人的确无人能比宋拂更了解。她能闻名安西都护府,自然也是有她自身的能力。她话音才落,那仆役和近侍尚且还在愣神,婢女已经毫无忌惮,哭喊着求饶。
她本就在事发后想要说出真相,可那仆役狠狠瞪了她几眼,吓得她不敢说话。此时此刻,哪还管得了别的,只想捡回一条性命。
仆役气得发抖,张口就要骂人,桓岫上前一步,伸手“咔嚓”一声,卸下他的下巴,道:“说吧,究竟是何人命你下毒的。”
婢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桓岫的动作,末了回过神来喊道:“是他!就是这个人!”
婢女本是霍府里一个小小的厨娘,平日里只在厨房搭把手,偶尔做做点心。在大郎来之前,并没多受用。前几日做了点心得大郎的欢心,这才叫文氏多点了几次。
那仆役是厨房的管事,也是霍府的老人了,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从他的手里,得到奇怪的东西。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