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周潼哈哈大笑,“极是极是!非我前来营救姨妹,而是姨妹捉了海贼,让功劳于我!”
一道灼人的视线,电般朝她射来,容渺抬头,楼船高处立着一魁梧的中年男子。容渺不敢松懈,朝对方遥遥行礼,“晚辈容渺,劳动伯父亲迎,心中有愧,请伯父受我一拜!”
周轩冷哼一声,背转身去,让容渺当众碰了一鼻子灰。
身后的水匪快船早在楼船出现之时没了踪迹。王四再重要,也不能让所有人为他送命,水匪的生意,一凭自身神出鬼没不易抓捕,二赖天高皇帝远,官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真跟水师对上,凭他们的武器,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王四骂骂咧咧被推搡着上了楼船,一踏上甲板,他的骂声夏然而止,船上立着两排水兵,手持武器,规整肃穆,周轩立在正中,眯着危险的双眸,冷冷盯着他看。
容渺上了楼船,再次拜见周轩,一路凶险唐兴文早已禀报过,容渺有话直说,提出希望周轩能插手朝中事,保下镇北侯。
周轩听了她的话,久久不语,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直瞧得她再坐不住,一阵阵心虚,怯怯问,“伯父,您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哼!”周轩冷哼一声,不再看她,指头敲在桌案上,冷声道,“这事我自会看着办,无需妇孺之辈指指点点!”
原本他就心中有气,听唐兴文说她当众解衣,诱捕王四,早对她心中不喜。虽然他们军中粗人不拘小节,但那都是爷儿们!一个女人家,遇到这种事,不抹脖子保贞洁名声,还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来,难道如今世道变了,皇都来的侯门之女就这个教养?镇北侯是怎么养闺女的?
不仅容渺,周轩连镇北侯都一并气上了。
那边周潼跟唐兴文小声耳语,“唐副将,你别急,我伯父那人脾气不好,但不会为难小姑娘的。”
话音未落,就听里面传来周轩的咆哮声,“你一介妇孺,竟敢擅言朝中事?我要修书一封,好生问问,皇都女子都是这般的么?”
唐兴文眼角微抽,木然立在原地,淮山皱眉道,“周公子,周校尉他不会打我们小姐吧?”虽然小姐的确有些离经叛道,但那是形势所迫,水师一直抓不到的王四被小姐抓了,周校尉不是面子挂不住,不想承认他手下的爷儿们输给了一个小姑娘吧?
不一会儿,周轩风一般冲出来,没好气地一挥手,“潼儿,送你姨妹回余姚去!”
周潼笑道:“是。”走入里面,见容渺无奈地朝他摊手,她为求救而来,没成想挨了一顿好骂,周轩就差跳起来扇她耳光指责她大逆不道了。
周潼柔声安慰她:“姨妹,你别恼,我伯父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正巧我明日轮休,等上了岸,你稍事休息,明儿我送你回余姚。你姐姐那边我已派人先递了消息过去,怕是正盼着你呢!”
容渺低叹一声,“姐夫,我不去余姚!”
消息往来,余姚府宅如何比得上水师团练所迅捷?她想知道家中情况,躲在余姚府里,只有望天乱担忧的份儿。这事又不好跟大姐明说,算算日子,大姐的第三个孩子只怕已在腹中了。若这些事让姐姐知道,岂不令姐姐跟着忧心?
“我想留在句章东境,等皇都的消息。”容渺可怜兮兮地望着周潼,知道这个大姐夫向来好说话,她只好柿子挑软的捏。
周潼为难起来:“这……怕是不妥!这边居所简陋,你一个女孩儿家,多有不便,再说,我伯父……”
周轩那个脾气,女子为保命而稍用手段,他都接受不了,又怎会答应让容渺留在团练营?送她去村里住,又没人照拂,只怕她闷得慌。思来想去,周潼犯了难。
容渺道:“姐夫,我能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你帮我找个住处,安静隐蔽些的,我时时躲在房里,绝不跟周伯父照面。你明日回余姚,就跟姐姐说,我那侍女丹桂要留在此处救治,我放心不下,待丹桂恢复了些,再去余姚叨扰。”
不等周潼答话,容渺已眨眨眼,笑道,“姐夫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夜里,茫茫海风卷着浪花拍上浅滩。容渺坐在礁石上,远远望向灯火摇曳的水师团练所。红杏守着丹桂,便只有淮山陪容渺在外头吹风。淮山能感觉得到小姐近来的紧张惊惶,想到小姐跟唐领卫说的那些话,不免忧心,难道侯爷真会出事么?
这时,唐兴文快步奔走而来,额上汗珠涔涔,显得异常急切。
见到容渺,唐兴文忘了主从之分,蹙眉斥道:“小姐怎可胡乱行走?若是被人掳去,如何是好?”
淮山愕然望着唐兴文,“唐领卫,你怎么跟小姐说话呢?”
经过上回,唐兴文不是已经彻底地臣服于小姐了么?这怎么一上了岸,又摆起领卫架子来了?
容渺不以为意,直接问道:“出了什么事?”
唐兴文捏紧拳头,恨得跺脚,“在这水师营中,守卫如此森严,竟叫人将王四劫走了!”
容渺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水匪当真为了王四,肯与官兵作对?
唐兴文自悔方才失言,语气放平缓了些,“来人无声无息的救人出去,出入军营如入无人之境,怕是水匪中无此高手。周校尉大发脾气,拿住了今晚值夜的守卫,扬言说要军法处置。小姐,还请你明日早早动身,随周公子回余姚去吧!属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