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回来有事找你谈。”
“什么事啊?”
这是许一曼一贯的应对方式——选择性失忆。林溯对她这种装傻的表现深恶痛绝。比起浑浑噩噩将事情度过去,他更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一次,将心里的结彻底解开。
林溯将离婚协议书撂在了桌上,不愿与她说话。
许一曼见这招对林溯不管用,索性也卸下脸上虚假的笑容。她转而沉默着走到灶台边,将锅里的菜盛出来,端上餐桌。
“林溯。”她低头与他并肩坐在一起,鼻翼抽动了两下,满脸委屈的表情:“咱能先不说别的吗?我特意做了这顿饭等你回来,好歹吃完饭再说。”
面对这样的低姿态,林溯总不能做的太过分。他站起身,姑且顺着许一曼的心意坐在桌边。
许一曼殷勤的将饭碗和筷子递到他面前。
家里只有两个人,桌上却足足摆了七八道菜。
林溯实在没什么胃口,他举着筷子静默半晌。耳旁静得令人发慌。
“最近怎么样?”他想打破眼前尴尬的气氛,随口寒暄。
许一曼抬了抬眼:“还好,你呢?”
“还好。”林溯低下头象征性的吃了两口菜,忍不住又回到主题:“文件你等下好好看看。房子车子都归你,剩下的我们一人一半。”他顿了顿,面色凝重的接着道:“你值得更好的人,不应该为了我耽误青春。我会向外界声明是我单方面提出离婚,尽可能维护你原有的形象,将伤害降到最低。”
许一曼听完这话,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好好咀嚼便被强行吞咽下去。
她抿了抿嘴,起身走到酒架前,从架子上抽出了一瓶红酒,动作娴熟的将其打开。
清莹的暗红色液体缓缓滑入杯口。
她下意识的侧身回眸,见林溯正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趁机飞快的从抽屉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瓶,将里面白色的药粒投入杯中:“如果不想吃饭,那就喝杯酒吧。”她若无其事的举起酒杯,随手轻晃了几下,走到林溯对面的位置,将酒杯推给他。
林溯接过酒杯,酒还未醒,酸涩的味道已然灌入喉中。
家里的餐桌规格比普通的要大许多,许一曼为了能够到林溯,不得已将胸口紧紧地贴在桌子上。她身体不断往前凑,尽可能的拉近距离。那模样活脱脱像条美女蛇,泛着鬼魅又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林溯。”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腕,紧接着用手指将其困在掌心:“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林溯微微侧过脸:“不能。”
“为什么?”
“你骗了我。”他齿间漠然崩出几个字,让人听着战栗不已。
“我不过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何必……”
林溯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先一步抢先道:“结婚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意义呢?”
许一曼身子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林溯推开她抓在手腕上的手,正当他起身准备想要离开餐桌的时候。突然,一阵措不及防的眩晕让他险些跌倒在地。
许一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蕴。
“林溯!”
许一曼在叫他,可他却听不真切。那声音像是从千里之外飘摇而来,变换着旖旎的音调与诡异的行径,若有若无的窜进耳朵里。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却又什么都感觉的如此清晰。
这是在哪儿?
他好像在措不及防时跌入梦境,陷入一片迷惑的熔岩。熔岩似火,将他整个身体烧的炽热沸腾,他恨不能一瞬间撕开身上的附着,赤条条的放纵内心中最本真的yù_wàng。
“怎么回事?”他一只手扶着桌边,努力的保持镇定。
许一曼绕过桌子扑身上前,她双目圆嗔,疯魔般的将双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自我们结婚以来,你从没有碰过我。她活着的时候是你的女人,死了就成你的女神!那我呢?我算什么?”她咬着牙,原本精致的脸庞因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你以为你不碰我就是对她的供奉?那你要是今天碰了我,她是不是就可以彻底从你心里消失!”
女人的嫉妒如燎原之火,一旦燃起便会迅速吞噬所有的理智。她湿润的双唇擦过他的脖颈,拼尽所能的帮他打开最后一层禁锢。
“林溯……林溯……”她双眼迷离的望着他:“我爱你……可你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呢?”
“滚开!”林溯突然双手用力猛地一推,强撑力气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到水池边,打开水管开关将自己淋了个通透。
淋漓的水珠顺着发丝不断落下,将胸口彻底浸湿。他身体绵软的靠在台子上,眼眶泛起一抹猩红的颜色:“处处都是……你的……算计。”他气若游丝:“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当年我何必……何必多管闲事,惹上了你。”
这句话像尖刀般生生刺穿许一曼的心脏,顿时悲恸到难以自持。她坐在地上,放声嚎哭。
对于许一曼来说,林溯就是她的信仰。他曾将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如神一般落入她心中。
若是人被自己的神抛弃,被信仰剥离时,该当如何自处?
第18章不必再相见
娱乐圈里的水是最脏的。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姑娘而言,没背景、没金钱,想要混到高处的位置,意味着不得不放弃一些宝贵的东西去交换。
当年的许一曼,正是这么个姑娘。
作为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