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后来帝休奉命看守这树,不到树果成熟那天,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们现在要去?咱们不吹不黑,以我的本事,我觉得可能打不过帝休。”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家伙,一般都应该杀掉。璃宽狠狠看了他一眼,“肥遗兄,刚才你可是很神气的。”
肥遗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不敢不敢,我就是闹着玩玩。说真的,你们要去,我可以给你们指路。如果要动手,那就恕我帮不上忙了。”
从它的字里行间可以分辨出,那株若木在寒林诸兽心里的地位。连上树都要被追击,他们想去折下一截来,岂不是对神树更大的伤害?
无方迟疑地看令主,“此去有风险。”
令主说得很轻松,“帝休,不就是只人胄吗。五千年前我和他交过手,后来他退战,隐居寒林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他。”
所谓的人胄,就是无头尸身和成精的牲畜结合。牲畜以尸壳为穴,久而久之共成一体,原理很像海边的寄居蟹,脑袋是自己的,身体却装在别人的躯壳里。
他见她忧心忡忡,挨过去温声道:“娘子你别为我担心,小小的人胄我还不放在眼里。等到了聚窟巅上,你和小鸟远远看着,让为夫去收拾它。”
无方犹豫不决,“我还是不放心,那种怪物没有人性,战起来只怕不好对付。”
令主愈发喜欢了,“有你这句话,我现在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璃宽一听趁热打铁,“令主生死未卜,我看不如今晚就洞房吧。若木早一天晚一天拿都一样,如此良辰美景,不洞房实在太可惜了。”
尴尬的提议,冰天雪地里的无方倏地冷了眉眼。令主却很期待,他紧张地对扣起了双手,小心翼翼问:“娘子,你的意思呢?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变个大宅子。”
旁边的肥遗哦地一嗓子,“什么夫人,原来还没有洞房……”令主黑洞洞的帽兜对准它,吓得它忙闭上了嘴巴。
外人面前本来不应该说这些的,无方有些气恼,“令主也太不背人了。”
在场的人都有点失望,令主却从这句抱怨里听出了别样的味道。私房话,怎么能拿到人前说呢。姑娘害羞,确实是他不解风情了。
他按捺住了躁动的心,颤声说:“等回了魇都再说……今晚大雪封山,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我们赶了一天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好么?”
不远处有个山洞,一行人都转移进去,璃宽和瞿如出去找柴禾,肥遗觉得留下没意思,站了一会儿拱手告辞了。
雪水渗透过了衣裳,无方随意掸了掸,旁边的令主黑袍几乎湿透了,正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她走过去看,“令主冷吗?”
令主已经语不成调,哆哆嗦嗦说:“好冷,我快冻死了。”
那么雪顿山上摘雪莲,他是怎么做到的?她迟疑着问:“你不是说自己踏火而生吗,既然如此阳气应该很旺,怎么冻成这模样了?”
她不懂,不装得很冷,怎么能催发出她的同情心,进而和她有更亲密的接触呢。令主糊涂起来糊涂,精明起来猴儿精。心爱的姑娘在身边,老实人也能灵感不断。他哆嗦得更厉害了,“上了年纪畏寒,娘子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无方恍然大悟,果然还是年纪的问题啊。她朝洞外看了眼,“璃宽和瞿如快回来了,等生了火就会好起来的。”
他不说话,佝偻的样子看上去莫名有点可怜。无方只得挪过去一些,“冷的话就靠着我吧……没想到令主的身子这么弱。”
这是正中下怀了,他立刻抱住了她的一条胳膊。于是不消半刻,无方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落下来,滑过脖颈,没入交领,这个哭着喊着说冷的老妖怪,其实身上暖和得像只火炉。她不太高兴,用力想把胳膊抽出来,可是他死命扒住了不肯放手,“我以前做梦,梦见过这种场景,娘子搭着我的腰,就像这样……”他松开了怀抱的胳膊,灵巧一躬身,她的手就跑到他腰上去了,“你看看,多么的珠联璧合,简直像太极生两仪。后来我就一直盼着真的能有这么一天,娘子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遇见一段姻缘不容易,毕竟别人未必像娘子这么有耐心,愿意先爱上我的人,而不是我的貌。”他说着,把自己感动坏了,赌咒发誓似的加重了语气,“娘子你真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和你生很多孩子……”
他的满腔爱意喷薄欲出,可惜未婚妻并不领情。她很快把手掣开了,气呼呼道:“答应什么?谁要你答应!”
令主诧然,怎么了?难道她不想生孩子吗?真要这样也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手工代替生育。”
实在是鸡同鸭讲,无方觉得自己的好脾气一点一点被磨光,最后可能要疯在他手里。她愤然想,等去过酆都之后,她就画地为牢把自己囚禁起来,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妖怪了。
令主虽然木讷,但脸色还是会看的。他见未婚妻不高兴,从外面舀了一盆雪进来,微微一晃,雪就化了,捧到她面前讨好:“走了两天,满面风尘,娘子洗把脸吧。”
无方对他已经完全无力,怕他再啰嗦,真的挽起袖子洗了一把脸。
出水芙蓉更美了,那皮肤如琼脂,温润欲滴。令主高高兴兴去翻包袱,掏出一罐膏子来,“这是冥后送的贺礼,里面结了长生草的精魄,能让娘子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