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祖坟地,有祖坟就有看坟的,一代代慢慢繁衍成一个村落。不过现在河水几乎枯竭了,勤劳的人们在河床上也种上了庄稼,这里是半山区,本来土地少石头多,怎能浪费!
红褐色土地夹杂着碎石,有地方也会突出几块大石头。晓梅不想放过任何能找到野菜的机会,低洼处会比高处潮湿一些,长菜的几率也高。一条沟一条沟的挨头找,果然在一条沟里时不时的能看到刚长出来的荠菜,蒲公英,晓梅兴奋地用土刀子连根挖出,这时候可不是计较要留根留种的时候,连草根都吃何况菜根。顺着沟底一边找一边挖,她不知道越来越接近坟地。挖完一棵菜,抬眼看到不远处沟底散落几块木头,部分埋在土里,部分□□出地面腐烂得不成型。心里一惊,这是棺材板!脑袋里立刻反映出这几个字。自己走远了,转身想走时,看到面前还有颗荠菜,采了吧,扔掉太可惜了!晓梅劝慰着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害怕什么!一棵菜在此时也是珍贵的。
用眼瞄着不远处的烂木板,三两步到荠菜跟前蹲下快速地挖起,菜根出土甩了甩粘在根上的土,随着掉落的泥土一个小黑珠子也落到地面,这是什么?拿起在身上蹭了蹭,有玻璃球那么大,黑亮黑亮的,迎着太阳光看一下,也没见什么异常,仍是一颗黑乎乎亮晶晶的珠子罢了。
不管是什么先装兜再说,李晓梅存着拣宝的心思把珠子揣进衣兜。快步走出沟底,眼的余光扫了一下棺材板,后背感觉直冒冷汗,到沟沿撒腿就跑,好像有人在后面追。直到看到大姐和堂姐才减缓了脚步,用手拍拍前胸,喘了口粗气,又向来时方向看看,也知道是自己吓自己,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怕这些死物!
定定心神,走到大姐跟前“大姐,这边有菜吗?”“还能找到,就是太少了,咦?你怎么找到这么多!在哪找到的?还有没?”看着妹妹篮子里的菜明显比自己的多,晓兰惊疑的问到“就在那边,没了,都被我采了。”晓梅连忙说,大致指了一个方向,她可不敢告诉大姐是从坟地边上采回来的,真要说了实话,少不了一顿批。说不定这些菜都会扔掉,这时的人都认为坟地的东西有毒,会药死人。大人从小就教了这些,老人们在闲余时讲故事里也会讲些坟地闹鬼,据说某人走夜路,路过坟茔地时遇到鬼打墙,跑了一宿怎么也跑不出去,等鸡鸣天亮后再一看,原来一直在原地跑圈。还有的老人说自己亲身经历半夜路过坟场,亲眼看到过有小人在挥舞布条跳舞,所以不是埋人或上坟谁也不会来这里,而且要远离这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说变就能改变,尤其一辈辈传下来的观点看法。
5.决定
姐妹三人傍晚时分回到家里,野菜没采到多少,最后只能挖草根连带着刚冒出来的嫩叶,家人都在,这倒是有些奇怪,下午爷爷他们没出去,大堂哥也没去打柴,大伯娘王氏和母亲张氏破天荒的也坐在正房。三姐妹放下篮子洗手进屋,屋里的气氛传染给每个人,就连小孩子也没哭闹,都安静的在炕上玩儿。
晓梅看到大家一脸严肃,心下了然。爷爷应该是提出要搬离这里了,前世就是这时候爷爷带着大家离开这里,迁徙到离唐山不远的一个小村子。回头想想不能不说爷爷这个决定是对的。
从1933年日本人开始对承德热河发起战争百万承德人民,完全处于日本军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之下,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时间竞长达近13年之久。日军在承德的殖民统治是极其野蛮、极其残忍和极不人道的。他们在承德大地上制造了千里“无人区”大惨案实行极端残酷的“大集家”、“大讨伐”、“大扫荡”、“大检举”、“大逮捕”等彻底的“三光”(杀光、烧光、抢光)政策;他们以“通匪、济匪、资匪犯”、“国事犯”、“思想犯”、“政治犯”、“经济犯”、“密输犯”等种种罪名,残酷地镇压、逮捕、屠杀稍有“中国人”思想的无辜百姓。从1933年至1945年间,日军在承德制造惨案达150多起。1942年至1944年间,日军为加紧实施“治安肃政”策略,将“特别肃政”重点区域逐步扩大,连续三年在“无人区”重点县兴隆、滦平、承德、青龙(含宽城)、丰宁县进行“大检举”、“大搜逮”。1941年10月至1944年冬,日伪在对遵化、密云、赤城等6县“无人区”的多次“扫荡。
也就是在去年过年时,日本人又对这些地区进行又一次扫荡。三叔去接要回家拜年的姑姑,一去就没回来,姑姑也没回来,找人的爹和伯父回来后说,日本人屠杀了大部分村民,场面惨不忍睹,房屋也烧毁了大半,他们去时只找到了姑姑和孩子的尸体,草草掩埋了。据活下来的人说,青壮年都被带走了,运到别处当劳工。奶奶一下失去了儿子和女儿受不了打击一下病倒床上,加上缺医少药,营养不良没一两个月也撒手离去。这几年每家或多或少都有亲近的人逝去,习惯了也麻木了。
现在住的这儿有些偏僻,离日本占领地远些,村子人口不多,那几次幸免于难。可晓梅知道接下来日本人会更疯狂,不会让任何村庄幸免,由于八路军对他们的反围剿,使日本人损失惨重,他们把这些仇恨加在了那些无辜的村民身上。掠夺财物,消灭任何可能是他们敌对的人,尽可能多抓劳力做他们免费的劳工。华北这块战场硝烟不断,老百姓怎可能安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