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人,她没想过去赶尽杀绝。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从来都没把孙婉柔放在眼里过。
孙婉柔所谓的设计、对付,在她看来都不值一提。
她对孙婉柔的报复其实只截止到那日她口哨唤了旁人过来,将孙婉柔与谢怀信暴露于人前这一步。
孙婉柔想教人撞见她和外男如何如何不清白,她也只想让孙婉柔处于那样的境地就行。
——孙婉柔没得逞,所以谢凌云自己也也不大在乎那声口哨的结果。
纪恒看她神情,知道她确实是肺腑之言,放了孙表妹一马,他心中又酸又软。既感念她心地善良宽厚大方,又心疼她隐忍退让,又为自己出于种种考量只得如此而愧疚。
或许还有几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他这样想着,心里一荡,伸臂将她拥进了怀里。
谢凌云不防他突然这么一下子,下意识想推开,但最终并没有动。她听到她头顶他闷闷的声音:“阿芸,很抱歉。”
他知道表妹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谢凌云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道歉。想了想,她猜测可能是因为他表妹想害她,所以他这做表哥的,代替表妹向她道歉。
她有些好笑,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跟你没关系。呐,挺热的,你能松开我了么?”
九月初,虽不说很热,可俩人抱在一起,也不大舒服啊。而且,这还是在舅舅家的园子,他就不怕别人瞧见?
纪恒身体一僵,默默松开她,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阿芸,暗暗叹了口气,又有些不自在。赐婚的圣旨下了以后,他只要见了她,就忍不住想跟她更亲近些,可她似乎不大喜欢他这样。
他咳嗽一声,说道:“阿芸,说起来后天就是重阳节了……”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只目光灼灼盯着她瞧。
谢凌云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有些好笑:“说吧,你想要什么?”她搬着手指头道:“荷包有了,香囊有了,穗子也有了,还要什么?”
她发现纪恒对节日特别上心,而且还喜欢寻了借口向她讨要礼物,最好还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恒耳尖有些红,“我是说,重阳登高,阿芸可愿与我同往?”
他记得去年重阳节,在去西山卧佛寺的路上,那个歇脚的亭子里,她一个冪篱打伤了那个行刺的侏儒。
那时的她自信耀眼,美丽大方。他忍不住生出亲近的心思。
“啊?”谢凌云呆了呆,没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这件事。她想了想,轻声道:“好啊,好啊。”
她喜欢出门,重阳登高挺不错。
听她连声说好,纪恒轻舒了口气,眉间洋溢着喜色:“那就这样定了。”顿了一顿,他又道:“只咱们两个,没有别人。”
他得好好想想,需要准备些什么。
谢凌云皱眉:“就咱们两个人?小南小北不去么?”
她心想,她去年是与七哥还有两个姐姐一起去的。今年两个姐姐俱有身孕,肯定是不会去了,只是不知七哥去也不去。
纪恒面上笑容微僵:“他们不去。”他腹诽,她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提起小南小北了?明明他现下的功夫不比那时候的小南小北差。
他又强调了一下:“只咱们两个,只我和你。”
“哦。”
纪恒笑笑:“阿芸,你不用担心安全,没事的。”
谢凌云瞧他一眼,心说,我从来都不担心安全问题。
纪恒想与她多待一会儿,就又提起她的那些武功画册,他说他自己也有学习,说着看一眼阿芸。
然而谢凌云只点一点头:“好。”
没有听到想要的夸赞,纪恒沉默了一瞬,小声道:“我等你及笄。”
“啊?”谢凌云一怔,笑了笑,“还有一年多呢。”
她也希望及笄啊。
及笄了,就是真正的大人了。
纪恒不便多待,又与她说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了。
他刚一回宫,就听说父皇有事找他。纪恒来不及歇息,直接去见了父亲。
皇上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看见他,只抬了抬头,教他坐下。
纪恒上前给父亲斟了杯茶,放在父亲面前,笑问:“父皇,怎么了?”
“你表妹是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问道。
纪恒一愣,没想到是这件事,不过他着实也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他笑了一笑:“父皇知道了?”
“当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纪恒笑笑:“孩儿以为,父皇已经知道了。”
“朕何曾知道?!一个一个都瞒着朕,朕也是今日才听说!”皇帝语气甚是不悦,“婉柔果真一时糊涂做了恶事?”
这话纪恒听着不大舒服:“是,表妹的确是想毁了阿芸的名声,这一点,她供认不讳。至于是不是糊涂,那就难说了。反正她原本的打算,是教阿芸更衣时,有陌生男子闯进去,再带几个人去捉奸。嗯,就这样。阿芸运气好,逃过一劫。”
他简单说了事情的原委,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道:“你外公要把她远嫁?”
纪恒点头:“是这么一回事儿。听说表妹也挺满意。”
“她何曾满意?!”皇帝张口反驳,“她要是满意,就不会对着朕哭闹了。”
他按了按眉心,现下还觉得脑仁疼呢。
纪恒恍然:“解禁了?这就三个月了?孩儿原以为外公会禁到她及笄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