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教,就她的水平,铁定把女儿给教坏了。还是手巧些的吴赞女指点的。
朱常溆和朱常洵也把书桌搬到了内殿,一边看着母妃和皇姐,一边做功课。
儿女绕膝的幸福感让郑梦境忘了许多的不愉快。
但忘了,并不意味着不愉快就不会存在。
郑梦境这日午休醒来,听见外头有声响,就问一直在窗前低头做女红的朱轩姝,“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朱轩姝头也不抬,专心分着丝线,昨日吴赞女跟她锈了一手一根丝线分成二十四顾的绝活,她心痒痒也想试试。“母妃莫担心,大约是阿狸和阿雪又在闹腾呢。”
郑梦境笑道:“这两个狸奴,整日也不知乱跑到何处去?我都许久不曾见到它们了。”
朱轩姝又缠着郑梦境问了许多宫中狸奴的趣事,让郑梦境把先前的事儿给忘了。等哄着母妃喝下药,朱轩姝先前还笑着的脸马上转为阴沉。她放下手里的绣绷,走到殿外,望着两个嘴里塞着东西,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宫人。
“给我丢出去,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说话间,朱常溆和朱常洵两兄弟下学回来,正好撞见送丧太监来拿人。朱常洵奇道:“宫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谁惹得皇姐不高兴?也不等我回来。”
朱轩姝冷笑,“母妃现病着,咱们自个儿宫里的倒先嘴碎了起来。”
朱常洵一听便懂。他昨日还发落了一个平日里很讨自己喜欢的小太监。“不过父皇几日不见母妃,就一个个地开始跟红顶白。没见着那个李氏已叫母后给打死了吗?尸首都不知扔到哪个乱葬岗喂狼了。”
朱常溆从那日郑梦境从乾清宫抬回来之后,就一直留心各处的举动。仁寿宫的陈太后难得出来理事,亲自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宫人,就连坤宁宫的皇后都打死了不下十个宫人。
“此事万万不能闹到母妃那儿去,要是她知道了,必会又劳心宫务。”朱常溆心里闪过个主意,“皇姐,不如你向母妃请示,让刘都人辅佐暂理公务。”
朱轩姝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朱常溆点点头,“反正皇姐日后嫁出宫去,总要学会理家。若一窍不通,难保叫下面的人给蒙蔽了。”
朱轩姝听弟弟说到嫁人,俏脸一红,又觉得自己已然长大,的确该为母妃分忧。她点头道:“成,我一会儿就去磨着母妃,你们可得一块儿帮我。”
“好。”兄弟俩异口同声,跟在朱轩姝的后面进去。
朱常洵趁着没见到郑梦境,捅了捅皇兄,“哥哥,你说……以后皇姐会嫁个什么样的驸马啊?”
朱常溆瞥了他一眼,“那得看父皇和母妃的意思。”
朱轩姝一见到郑梦境,果然就把刚才朱常溆说的话给提了。郑梦境倒是没想那么多,当下就应了。“倒是有个大姑娘的样子了,都知道为母妃分忧。”
朱轩姝笑得甜甜的,“母妃高兴就好。”
郑梦境看了会儿孩子打闹玩耍,就低头去翻刘带金新送来的几本书。其中一本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将书往边上一推,示意刘带金拿走。
朱常溆早就做完了功课,只在教弟弟,一心二用的他见刘带金捧着书出去,就寻了个借口偷偷跟着。到了殿外,他道:“刘都人,母妃给你的是什么书?”
刘带金将书给他看,“是大儒吕坤方写了刊发的《闺范图说》。”她有些疑惑,“不知娘娘为什么不看。”
“不如给我吧。”朱常溆道,“既为大儒,此书中定有独到之处。”
刘带金笑眯眯地把书放在朱常溆的手里,“娘娘方才说要拿去烧了。殿下可莫要让娘娘知道奴婢将书给了殿下。”
朱常溆点点头,把书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刘都人放心,我这就去把书放去自己屋子里。”他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屋子,把书往枕头底下一塞,又去了趟小厨房,拿回一碟新做好的乌梅酥。郑梦境近日不开胃,这是特地给她做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孩子们也很喜欢。
朱常洵正奇怪怎么皇兄出去了那么久,等见到点心,登时什么都忘了,冲上来就先抢了一块走。生怕挨骂,赶紧塞进嘴里。
朱常溆把点心放在郑梦境的炕桌上,望着皇弟一脸的嫌弃,“又没人跟你抢,瞧瞧那吃相。”他走过去戳了戳朱常洵鼓鼓的小肚子,“也不怕以后大了全身都是肉!”
朱常洵咽下嘴里的乌梅酥,反驳道:“母妃说了,吃多多,长高高。”他踮着脚,比划着比自己高一些的朱常溆,“我以后一定长得比皇兄还高。”
这样就可以保护皇兄了。
朱常洵正在心里窃喜和憧憬着未来,就被朱常溆一巴掌拍在头上给打飞了。朱常溆讥笑,“就你?还比我高?小心别横着长。”朱常洵两眼迅速含了一泡泪,拉着在边上笑得乐不可支的皇姐问,“我才不会横着长,是吧皇姐?”见朱轩姝只顾着笑,完全不理自己,又跑去问郑梦境,“母妃……”
郑梦境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儿,“是不会横着长。”她的眼睛往下瞄到儿子腰带上鼓出来的一小块,拍了拍,“不过再吃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倍受打击的朱常洵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忌嘴,防止自己有横着长的驱使。
但晚膳还是要吃的多多的,不然明天就饿死了。
坤宁宫里,王喜姐冷眼看着外头正在被杖刑的内监,心里焦躁万分。
明明是自己授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