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泯灭手足亲情的事来。
即便这个儿子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
朱翊钧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这样无端的信任会不会在最终收到结果的时候有了一个极大的反转,让他痛苦。可心中的天平,最后还是让他选择了相信朱常洛。
如果说朱轩媖是朱翊钧的第一个孩子,犹为看重的话。那作为第一个儿子的朱常洛,朱翊钧也没少怀抱希望。朱常洛小的时候,朱翊钧也想过,如果这个儿子的母亲不是王淑蓉,那该有多好。也许自己就能过接受他了,毕竟母亲那么喜欢他不是么。
只是凡事并没有如果。父子俩的感情在十几年中渐行渐远,再也无法回头。
张差可能是受了皇长子的指使而意图对皇太子不轨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朱常汐的耳中。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从来就不曾对自己有过什么兄弟之情!往日里做出来的那副情深模样,统统都是假的!不过是做个父皇母后,做给朝臣先生们看的!
幸好自己命大,若是真的叫人殴伤,或是就此丢了性命。他的大哥是不是会笑着参加他的丧事?毕竟心心念念的皇太子位终于到手了不是?
朱常汐蜷缩着的身子一点点舒展开。他不能就此罢休,不给皇长子回敬点颜色看看,他眼里永远都不会有自己这个太子。
正当朱常汐默默地将对兄长的恨意埋在心里的时候,一个不知哪儿来的传言渐渐席卷了整个京城,进而由入宫哭灵的外命妇带进了宫里,叫宫里头的各位贵人们知道。
当然,这样的话却是不能当着皇贵妃说的。谁让这传言是同她有干系的呢。
王喜姐望着久久不曾见的母亲,失笑道:“这样的无稽之言母亲怎得也会信?”她将头扭开,快速地眨了几下眼。身侧的朱轩媖抚着母亲的手,给予鼓励地一笑。
朱轩媖平静地望着永年伯夫人,“外祖母,这等的话以后莫要再传了。如今因仁圣皇祖母崩逝,我们祖孙才能见着面,可万万别再叫父皇给恼了,日后都见不着人。”她望着母亲,“我倒还好,就住在宫外,想见面不过套个马车的事儿。可母后却是在宫里的,外祖母难道就忍心叫母后望眼欲穿吗?”
永年伯夫人是真正地吃过教训,自不能入宫后,宫外的不少宴席都不曾请过自己了。外戚的名声本就不大好,现在更是落了下乘,叫人笑话了去。“好好,就听公主的,我再不说,再不说了。”说着打了几下自己的嘴,“我呀,就是管不住!”
“好了。”王喜姐也舍不得母亲自虐,拦下她的手,“别人传,就叫别人传去,母亲可莫要再提起了。旁人若是同你说,你只当没听见。”
永年伯夫人连连点头,“知道的,知道的。”她用手比着自己的耳朵,“这边儿进,这边儿出,再不当真。”
王喜姐点点头,要母亲真能做到如此,可是少了许多事儿。
第83章
“荒谬!”朱翊钧差点气笑了,“这事儿怎么和翊坤宫扯上了?是谁造的谣?!去,给朕查清楚了!”
陈矩垂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这消息他也是从刚探亲回宫的小太监口里知道的,才听说,就立刻回来报给朱翊钧了。现下宫外是个什么情形,就连他也两眼一抹黑地全不清楚。
田义立在朱翊钧的身后,抬着眼皮子往掌印身上扫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眼下倒是一个极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只是田义不想将事儿给做的那么绝,事后留一线,做人不能太绝了。
陈矩却没将他的这份好意给记下。方才田义瞧的那一眼,已经落在他的眼睛里头了,此时心里正恨得牙痒痒。大家都是底下没了东西的残废,谁比谁高贵着了?田义他有什么资格讥讽自己?
再说了,这时候,若真有心相助,何不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好话?一个屁都不放,还想让自己承情?做梦去吧!
陈矩垂下脸,没叫人看出他脸上的怒气来,只喏喏回着朱翊钧的话,说是立刻就叫东厂的锦衣卫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在陈矩刚刚退出殿去想要亲自去东厂衙门找人的档口,王锡爵带着奏疏匆匆赶了过来。
“陛下,陛下!”王锡爵自上回在乾清宫殿前晕厥之后就老了许多,现下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不得不叫人扶着。不过事情有了眉目,能够洗刷内阁的污名,他又有了劲头,来面圣的时候是独个儿来的。
朱翊钧听出王先生语气中的雀跃,不由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见王锡爵在跨门槛的时候有些吃力,忙让立在门口的陈矩扶一把,“快些将先生搀进殿里头来,愣着做什么?快呀!”又嘟囔一句,“真是越来越没眼力价了。”
田义耳朵动了动,头垂得越发低了。
陈矩没听见天子后头的那句话,小心翼翼地将王锡爵扶了进来,甚至在人站定了之后还不松手。
田义朝殿中立着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头,搬了张绣墩过来。
朱翊钧对田义的识趣非常满意。虽然他没开口赐座,但以王锡爵年迈之身,又是帝师,自然该有这样的待遇。
“王先生,可是梃击案有了眉目?”朱翊钧眼睛发亮地望着王锡爵,希望自己能听到好消息。
王锡爵脸上带着笑,“正是。臣已查明,那块内阁边关出入牌乃是阁中一名江西籍的宋姓文吏窃取。现下此人已关押起来,等着大理寺的官员去审。”话锋一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