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用低哑性感的声音安抚她:“不要怕……”
阿善泪眼朦胧地推挤着他的胸膛,声音发颤:“不行。别这样阿志……”
快要失控的时刻,一条链子突然从他的胸口掉了出来。
银质的十字架光泽明亮,打着圈在他们眼前悠悠旋转。
朱志愣了愣,双手撑在她身侧,低首看着那根链子。
阿善像个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婴儿,伸出抓住了它,“……阿志信教?”
朱志顿了顿,说:“是我母亲的。她生我时去世了,父亲就把它交给了我,一直戴在我身上。”
他叹息一声。俯下身去,搂住阿善的脑袋,平息着体内的□□,低声和她道歉:“对不起。”
少女摩挲着他的后脑勺上的头发,温柔道:“没关系。等我们成年吧。”
“所以说,阿善,你的父母为什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啊?”他抵着她的脖子,声音闷闷的。
“他们一般什么时候来看你?”
阿善的手顿住了。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朱志知道她有一个严厉的祖父和小2岁的弟弟,却没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阿善摩挲着他的发丝,望着天花板,柔声道:“他们没法儿来看我。”
“诶?”朱志撑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为什么?”
阿善将身体抽出来,半坐起身,手伸到背后调整内衣。
她低头望着地毯,解释道:“我父亲叫徐斯,你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现在泰禾监狱。母亲在普度寺修行……所以他们都没法看顾我。”
“你父亲……”徐斯,有点耳熟的名字。朱志努力回想着,似乎听他父亲说起过。
“是无辜的。”阿善打断他。
少女挺直了腰背,抿着嘴,倔强地看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些什么,她就会拼命似的。
朱志便屈膝前行几步,上前替她扣好扣错了衬衫纽扣,“嗯,我相信。”
“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人,所以我相信他。你又凭什么说相信?”阿善冷冷地看着他,分明是怀疑他在顺口哄她。
她正准备推开男生站起来,朱志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再次把她压倒在了地毯上。
他捧着她小小的脸,神色严肃,“别推开我啊。你相信你的父亲,我相信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阿善别开头,蜷起身子。
“我,阿善……我喜欢上的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孩子,所以别再说自己‘不善’了,嗯?”男孩的尾音带着祈求的颤音。
阿善的网名字是布善。
阿善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好像童年时的阴影又回来了,它来看看她,又被咸涩的眼泪带走了。
恋人拥抱就像一根浮木。
2人跪坐在地上。
在少女长久的哭泣声中,她的恋人一直无言地握着少女的肩膀,温柔地舔邸着她眼眶中涌出的泪。脸颊濡湿温热。男生低着头,耐心地啄着她。直到那张美丽的脸庞重新变得干燥。
阿善终于不好意思地停下来。哭得太久,她忍不住打了一个轻嗝。兔子一样红肿的眼中全是羞窘。
朱志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将她的脑袋轻按在自己心口,笑骂了一句,“笨蛋!”
“阿善是个笨蛋。”听着更像是情话。
他蹭了蹭她柔嫩的脸庞,边回忆边说:“你父亲的事我听说过一点。绑架了你父亲的人,至今没有受到任何法律制裁,这本身就很不对劲……”
他父亲曾在饭桌上和友人议论过徐斯案,口吻甚是惋惜。朱志当时没有上心,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不过他相信父亲的判断,徐斯是被陷害的。
他皱了皱眉,征询道:“要不我去查查看?”
阿善摇摇头,“太危险了。”能操纵岩省两级法院的,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你忘了我的身份吗?不过可能不会很快,你等等我。”
阿善还是摇头,“我们家也查过,没有办法。”
“别小看你的男朋友啊……我记得你父亲的长生酒店后来被王亚明以超低价拿下转手的吧?还有远方商贸,被查封后重新开业,王家人也有参与。王亚明是中控集团董事局主席王亚军的弟弟,也是道上混的,一直收保护费。你父亲得罪过他们?”
“嗯,我爸爸没交,他没低过头。”
这也是徐家能查到的表面上东西,王家和他父亲的绑架案有关,但是绑架他父亲的康姓男子却没有获罪。
所以……
“王家上面有人。说起来王亚军和我们岩省的党组副书记好像走得颇近,也都出身白云市……”朱志整理着脑袋里杂乱的关系图,沉吟道,“我回去问问。”
阿善有些被说动了。“……那,小心点儿。”
“嗯,我有分寸。”
临走前,阿善站在门口。因为刚才的缠绵,她挽起的发髻松松地掉出来几缕。
朱志伸手抽掉发簪,浓密黑亮的秀发便如花蕾般绽放在她脸旁。发尾因为刚才的发型而卷曲着,一缕幽微的花香在空气中扩散。
娇弱的少女,又妩媚又清纯。在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像个魅惑人心的花妖。
朱志含笑欣赏了片刻,很想再吻吻她。想起刚才差点走火,真吻上去的话,今天可能走不了了。
于是他爱怜地吻在了少女发顶,黑沉的眼眸始终带着笑意凝视着她,“关门吧,记得上好锁。”
握着发簪的手扬了扬,“这个就送给我吧。”
在阿善听话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