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
这时陆澈飘忽而至,冷笑一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今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便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我惊惧地捂住胸口,慌乱中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一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天井。井口一束白光冲天而起,将周围照得透亮。我想也不想,便一头扎了下去。
身体不断下坠,仿佛跌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正当绝望,我忽然手臂一痛,醒了。
睁眼时,小玉正往我手臂上涂着黑乎乎的药。瞧着我苏醒过来,疲惫的眼色忽然一亮,一边掉眼泪一边喊:“娘娘醒过来了!娘娘醒过来了!”
我脑袋里模模糊糊的,还有些辨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涩涩地难受,张嘴只有几个破碎的残音。
眼前忽然出现陆澈的脸,焦急中带着欣喜:“先不要说话,你的嗓子被烟熏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大约刚从那个可怕的梦境中脱离出来,纵然面对如此温润的他,也觉得心里害怕得紧。
我瑟缩地抖了抖,想离他远些,手上一动,却碰到自个儿的小腹。若没有记错,那里应有一团骨血,是我和陆澈的骨血。
他大约知道我想问什么,不等我张口,便先抢答了:“别担心,孩子还在。”语毕柔柔地扫了那里一眼,勾着唇角道:“盈盈,我们的孩子这样顽强,将来一定是个绝世的将才。”
我这时才看清,他的额头包着纱布,纱布上血迹点点,已经浸出。脸颊也多有划伤,虽已结痂,却还是可见褐红色的血痕。
原本还觉得奇怪,但脑子一转,忽然清醒过来。
是了,我记得在火场时严小姐说过,当日陆澈被顾炎匡去了封阳。他如今的这般形容,多半是中了埋伏。也不知当时情况如何,他又是如何回来的。
我皱了皱眉,想问他当时的情形,但此时嗓子嘶哑,说话费劲,便只抬手摸了摸他额上渗血的边缘。方想问他痛不痛,陆澈就一把握住我的手,轻声道:“不痛。”
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哗”就下来了。
这场眼泪落得复杂,一是我们一家三口劫后余生的感慨,二是,我竟不知我们一直默契得这样。
他帮我轻轻将眼角的泪痕揩了,说话像哄孩子似的:“有孕的人不能哭的,若日后孩子生出来也整日哭哭啼啼,看你受不受得住。”
我这么一听,眼泪落得更凶了。倒不是被他这番话给吓着了,而是在想,如今还能躺在这儿听他说话,真好。
陆澈见我哭得收不住,一时间也有些慌神:“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呢?是不是哪里疼?”他指指我手臂被烫伤的地方:“这里痛了是不是?”
我摇摇头,想告诉他我错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相信他,即便有朝一日要赶走我我也要赖着他,但支吾了半天,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越说不出来越急,越急就越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放声大哭起来。
他在一旁头疼地揉揉脑袋:“到底怎么了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哭得这么厉害?伤口又痛了是不是?你倒是说啊!”
见我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哭,他干脆一跺脚:“小玉!快传太医!去传太医!”
我仰面躺在床上,瞧着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越哭越大声,心里一百个纳闷:我他妈怎么会觉得我们俩有默契?!明明是感动得痛哭流涕,想上演一场劫后重逢的感人戏码,他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啊!
还没感叹完,七八个太医便从外室一拥而进,吓得我赶忙收声。毕竟我为一国之后,在陆澈面前哭上一哭那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可当着这么些个太医哭起来便实在是有些丢人了。出于怨念,我只能鼓着腮帮子将陆澈瞪着,瞪得他直挠后脑勺。
为首的萧太医把完脉,又与余下的几个围作一团商议了半晌,最终一致表示:“娘娘和小殿下无碍,至于伤势,修养半月便会痊愈。”
陆澈听完抬了抬眉毛,看了看我又轻咳一声,问:“那方才皇后何以嚎哭呢?”
听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一转眼,却见几个太医又激烈地研讨起来,末了给出个结论:“启禀皇上,娘娘昏迷三日,期间颗粒未进又口不能言,许是饿的。”
听到此处我已经绝望地闭眼。要是手臂能动,多半还会扶个额。
偏偏太医话毕,陆澈还跟心领神会似的,连忙放话让御膳房去给我做吃的,顺带将一屋子的太医也打发了出去。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都不敢正眼看他,直觉此人的情商与智商都让人无法直视。
他却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笑盈盈地道:“别哭了,饭菜很快就来。”
我重重叹下一口气,罢了。
如太医们所述,半月后,我身子大好。除手臂被烧伤处留下了浅白色的伤痕外,其他皆与之前殊无二致。
好吃好喝将养了这么久,又加上添了腹中的小东西,腰围逐渐大起来,整个人也有些发福的迹象。一想到这种状况将在未来几月持续发展,我便忍不住对自个儿的身材无限忧虑。
反观陆澈,他却对此甚是欢喜,每日睡前都要盯着我的脸颊瞧上好一阵,又摸摸我日渐凸显的肚皮,点头道:“皇后近来将养得不错,看来我的小殿下也过得不错,要赏要赏。”
每逢此时,我便白他一眼:“赏什么赏?既然我嫁与了你,便是你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