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抱过来。这时候,他往往就会死死地搂住我的脖子,生怕我舍他而去。感受着他柔柔的身躯,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但是,他那张越来越酷似子充的脸,却让我心里空空的。
子充已经走了近乎两年,我依然没有他的半点消息。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边关,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可我总是想他,我总盼着某一日他突然就回来了。近来,我还很担心他,因为边关有战报传来:邻国鬼方正对桑梓国虎视眈眈,隔三差五就会出兵侵扰边关的疆土。
这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了思念子充,而觉得愧对子都了。子都和我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而他和孔阳的纠缠也依然如往先。白日里他让他随身伺候,夜晚他便让他侍寝。
百官依然针对此事,时不时的向子都和我发难,但那势头却渐渐的弱了下来。因为,反应最为激烈的司祭以及司空几位重臣都不再劝谏了。对此,我觉得有些奇怪:凤凰之血的延续,王族血脉的传承,不是桑梓国最为重要的事情吗?不是他们一向都放在心头口头的头等事宜吗?怎么他们都放弃不管了?
而不久之后,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其中的蹊跷。
那一日午后,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我抱着扶苏正在观赏那一片淡红,大司命神色匆匆的来找我。他先将跟随着我的宫婢打发远去,然后从他的黄色衣袖里取出两块卷着的白色布帛,布帛上有黑色的字迹。
我将扶苏递给他抱着,然后接过它们,打开其中一块,我立时惊了。这是司空领着十几个重臣写的联名书,其上斥责子都为侍奴所惑,枉顾凤凰之血的传承大任,还不听百官劝谏,并让我同意废旧王而立新王,而这个新王就是子充!
我慌的又打开了另一块,眼泪就涌了出来。这是我期盼了一年多的消息,这是子充给我的信!
信上说:月月,近两年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听说你给子都生了一个王子,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孩子。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子都居然和他身边的少司命有那种肮脏的关系!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百官和天下万民的信任和敬仰!怎么对得起你和你的孩子!他一点儿也不配当王,一点儿也不配当你的夫君!所以,我决定废旧立新。我已经联合了九司的重臣,他们都支持我立新王,但只有他们的同意还不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若是你愿意,就请你等待,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帮我牵制子都,和他们一起减除他的势力;若是你不愿意,也请你等待,终有一日,我会回来的!
“娘亲,不哭!不哭!”扶苏在大司命的怀里挣扎着要过来。
将信收好,擦了擦眼泪,把他抱过来,我对他笑着说:“娘亲才没有哭!娘亲高兴!”
“王后,此事你如何答复?”大司命躬身问。
我看着那一树桃花,微笑道:“我同意。”
☆、既见子充(1)
两年后,时机成熟了。
邻国鬼方大举入侵,边关告急,战报连续不断的传来,请王增兵。
司空以春耕在即、勿扰民生、战事紧急和征兵不及为由,向子都提出派都城守备前去增援,九司的其他重臣也纷纷附和。
那时,我坐在子都的身旁,心里很紧张。若是他不同意,我就不得不动用王后的权威,和他抗衡博弈。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与他敌对,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在我满心忐忑的时候,子都竟然轻笑出声,我诧异的望过去,他的脸上的确写着愉悦二字。紧接着,我又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如司空所奏,就派都城守备前去,明日起行。”
突然,我惊觉:他早就知道我们的意图!
蓦地,我本该放下来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他既然知道我们的意图,那他为什么还会同意派出都城守备?为什么还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后招?那子充还能回王宫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桑梓国与鬼方的战火燃烧了近半年,我的心也悬了近半年。我害怕子充在行军打仗中有什么闪失,又怕子都在暗里准备什么对付子充。担惊受怕中,这近半年的岁月竟是比十年还要漫长难熬。
现在,扶苏已经满了三岁。他很淘气,总是往王宫的林子里跑,还喜欢追逐林间的彩凤和白凤。照顾他的宫婢和侍奴怕他摔着,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口中还不停地劝阻,“王子殿下,慢一点!”
每一次听到他们喊王子殿下,我总会暗自想:只有子充回来了,只有子充成了王,扶苏才是名副其实的王子殿下。这时候,我就会更加期盼子充能快点儿归来。
终于,到了八月中旬,边关传来了捷报,鬼方战败投降,桑梓国的大军即将凯旋。
大半个月后,子充领着大军兵临都城。他没有立即入驻城内,而是先派人给子都送来了一封帛书。
“司祭,你来念给大家听。”子都只看了一眼那块黄色的布帛,就将其扔下了高台。
司祭上前捡起,然后朗声念道:“王兄,弟远在边关数年,一直不得相见,窃自思念。但闻王兄专宠一侍奴,弃王后于不顾,弟窃以为不可。王兄是一国之君,肩负凤凰之血的传承大任,怎可耽于男色!弟特此敬告王兄,请王兄以王族血脉为重,赐死孔阳以谢百官和万民,与王后重归于好。如若王兄执迷不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