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了古巷,马奎就挣脱了手儿向前跑,马阳发了急,紧迫两步,仍然没有逮住小马奎。马奎在愿受其管束又不甘心的神情,马阳在后面紧跟着,然而总隔那么五步距离。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转变以后,马阳就看见那片空旷的场毛里有许多的人,想起它是新建起的跑马娱乐场,上次打从这儿经过时,不是正建造么,真快哩,现在已经造好了。马阳在后面喊小奎,你今天乱跑,不听小叔的话了么,下次爷爷怕是不领你出来玩了。
然而马奎并没有买他的帐。马奎跑过去了,但又被铁栏栅挡住了,进不去。马阳上前逮住了马奎的手,说小奎跟我走,咱们从门口进去。走到大门口,马阳买了门票。把马奎带进了跑马场。
跑马场中闲人太多,马阳牵着马奎在人圈外看不见里圈在做什么子事,只听得得得的像是跑马的声音和人突起突落的鼎沸声。马奎急了,要甩开马阳的手往里钻,马阳急忙弯腰说小奎乖,来吧,小叔把你顶起来。
马奎就像爬上大黄狗的背那样地抓住小叔背上的衫子要爬上去,马阳反手拉过马奎,双手撑起孩子架在脖颈上,再直起腰来。马奎又嚷要小叔往里走。马阳就挤着喊着请人家让让往里挤。挤出一身臭汗终至最里层了,场子这边正在斗牛,那边却在跑马。
马奎看得高兴,手挥足蹈了起来,小手儿在马阳稀疏的头发上拍手。马阳忙着把孙子放下地来。马奎顾不上小叔了,直嚷着说牛牛追人。马阳看见不少的男男女女一律手中携块红布舞来挥去,牛就在人群中奋蹄乱踏,一些人翻倒在地上,牛却还用角去拱地上卧倒的人。
突然,一个年轻的女人侧身猛跃起来,屁股落在了牛背上,双脚挟紧牛腰,牛似乎不安逸,狂摇头扭腰甩尾,牛蹄蹦得老高。
马阳听见旁边有人说,你看你看。那个女人真厉害。上了牛背。
又一男人的声音说,男人斗母牛,女人斗公牛,那女人制服了公牛。还是先说话人的声音,女斗牛士比男斗牛士行的,女人把公牛有法,男的可不行。
马阳看见,在牛背上的女人向别的牛舞动手中红布,那些牛就朝一边躲开了。许是女人失了兴趣。纵身跌下了牛背。马奎喊着叫着,牛牛斗,斗。果然。那牛又去追人斗了。
马阳听见原来说话的身旁人又议论了。
一个人说,你看,公牛就去追女人了。母牛追的是男人。另一个人的话说,我怎么看不出来,谁是公牛谁是母年先说者的声音道:“拖着尾巴的是公牛,翘起尾巴的是母牛。公牛肚上有条肉杠,母牛没有。”
马阳注意地看,果是夹了尾巴的牛追的是女人,女人手里抖着红布倒退。翘了尾巴老高的牛却在追男人,男人颈上的领带扯向了一边,手里的红布抖得还是有节拍的。马奎拉看马阳的腿裤。嚷叫小叔看,小叔看。马阳顺着马奎的小手儿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男人卧倒在地,两条牛用角去触他去摸他,男人在铺的假草地上滚动着。
虽然有二三百米远,马阳还是看见那人白衬衫的腰际红了一大片,心想他被牛踏伤或触伤了。马阳叹道勇士啊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