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一刻也没停歇。杨二喜心里有些急躁,忍不住翻了一个身,牵扯到头上的伤口,一阵疼痛,定睛一看,自己的媳妇也没有睡着,瞪着两个眼睛看着自己,有些恼火的开口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杨二喜媳妇有些委屈,说道:“你不是也没睡觉?!”
杨二喜在黑暗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婉儿真是一个瘟神,以后不能得罪啊!”
杨二喜听着林婉儿的叫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再半睡半不睡之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杨二喜心里一阵窃喜,心想终于完了,随即心神一震,竟没了睡意,在被窝里想了想,起身穿衣,举着煤油灯来到门前,在门缝里向外面看了看,没看到人影,心里一安,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
突然间伸出两只手抵在门上,林婉儿从侧面凑出来,一脚踹在杨二喜的胸上,对方仰头翻了几个身躺在地上。
林婉儿拿着棍子便向杨二喜身上招呼,每打一棍子,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砸在对方身上。
杨二喜媳妇跑出屋来,看到这种场景,竟然吓得不敢吱声。
等林婉儿怀里的银子没有了,才停下棍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可以欺负我,但是不能欺负我家孩子,杨二喜你给我记住了。”丢下一句话,人便离开了杨家,至于杨家此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婉儿懒得搭理。
回到林家,林乾毅看到大姐平安回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便回屋去了。
林婉儿对着林翰林开口说道:“老三有意见,但是顺着我,也不敢反驳。其实我也觉得老三说得对在理,但是我也绝对不是意气用事,被人欺负了,不打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对错衡量的。老四你去睡觉吧。”
林翰林听从大姐的吩咐也去睡觉了。
林婉儿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去了宝玉和玉宝的房间,赵乾的床就在旁边也跟着进去。
林婉儿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颊,开口对赵乾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本是应该小事化了的事情,我偏偏弄得这么大。”
赵乾开口道:“有点。”
“不是我想把事情弄大,而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林婉儿顿了顿,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宝玉和玉宝是在澶州城外找到的,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正趴在鸡窝里相互取暖。看到这一幕我心像是刀割一般,四年前林家大火,我曾经在爹娘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将这几个兄弟拉扯大,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可是今天我没有做到。宝玉和玉宝做错了,生怕惹恼了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找我这个大姐,而是先想到了逃走。突然间,突然间我觉的自己好没用,所以我愤怒,更多的是愤怒自己。赵乾,你懂这种感觉吗?”
赵乾和林婉儿虽然在一间房间内,但是两人隔着很远,看不清对方。
“我懂。”赵乾的声音响起来。
“你懂?”林婉儿。
“嗯,这种感觉我懂,无穷的自责和懊恼,怎么办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愤懑,吃饭的时候、醒着的时候,就连睡着了都是满腔的愤怒和自责。”赵乾。
林婉儿没有说话。
赵乾知道林婉儿看不见自己,但是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开口道:“还不只对一个人,而是没能救了两个人。我本来能够拯救他们的,但是到头来谁都没能拯救。只能看着他们两人一个一个的走了,很长时间我都迈不过那道坎,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连身边的人都救不了。”
说完这话,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许久也没有人说话,两人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中不能自拔。
先是赵乾打破了寂静,开口问道:“婉儿,真是没想到,你这么一个财迷,竟然能这么豪气的拿银子当武器,一掷千金。”
林婉儿想起银子的事情一阵心疼,因为自己的原因,家里的五十两银子转瞬即逝,比割肉都疼啊,但是开口却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银子赚来就是为了花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花,今天晚上我花的很舒服,值了。”
赵乾早就听出林婉儿话语中的心疼含义,赞叹道:“果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林婉儿在黑暗中哭丧着脸,心里真的很疼啊,那可是银子啊,真金白银的银子啊。
赵乾火上浇油的说道:“嘿,还记得你第一下砸了多少银子吗?是一两啊,第二下更狠,三两。好像还有一下十两的。”
“别说了!”林婉儿说道,语气无不惋惜。
第二天,林婉儿按时起床,按时做饭,按时叫大家起床吃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可是宝玉和玉宝心里总有一个疙瘩,生怕三哥林乾毅找机会收拾两人,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林乾毅,但是林乾毅既没有当面算账的意思,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只是上学之前,忍不住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等到林乾毅走了之后,宝玉和玉宝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宝玉说道:“怪了,三哥竟然没有责罚我们俩。”
玉宝也是纳闷,心有余悸的问道:“宝玉,三哥摸你脑袋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宝玉缩了缩脖子,说道:“身后一阵冷飕飕的冷风,心里害怕的厉害。”
最后宝玉和玉宝总结道:除了大姐以外,一家人中三哥最厉害。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