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也许带他离开这里他就能好呢?
思忖间,她看见蒲生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带着血丝,疲惫的看着她。
她突然有点想哭。
蒲生拉开车门下来,手一直撑在车子上,他看了看周围,把拉着末未走到一边,按着她坐下,他半蹲着身体看着她,微微一笑:“刚才我都隐隐听到了,他们说得对,这种时候正需要你把我抛出去,不用犹豫。”
末未红着眼摇头,死命的拉着他:“不行!”
蒲生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却感觉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手虚虚的摸着她,“行的,你不是第一次干了,前三次你都能抛下我,这一次也一定可以。”他想了想,又笑道,“我又不是去赴死,陈娇说得对,把我给他们才有机会活。”
末未还是摇头,手指死死抠着他的衣服。
“乖,你们进去就安全了。”他说,“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不然你想我真的死了的时候都是不安生的吗?”
末未死咬着牙:“把我交给他们这种人,你还放心?我都不放心!”
这话陈娇听了就不爽:“喂!这话有毛病吧!”
蒲生含笑:“没事,有我一个,他们也不需要研究你们,你们也没有价值。”
末未还是摇头,蒲生见她怎么都说不通,手缓缓往下走,在她脖颈上狠力一敲,末未猝不及防,直接昏了,他扶住她,却被她的重量拖得差点也倒在地上,还是邹旗几步过来拖住。
陈娇走过来笑道:“皆大欢喜嘛,跟她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现在这样正好,走吧!”说着又看了一眼邹旗,见邹旗一直垂着头不看她,便也没跟他搭话。
蒲生往门口的监控器下一站,那门就开了,所有人都是一喜,全都跟着进去了,一进门就感觉到里面的凉气,都是打了个哆嗦,陈娇带着人直接将蒲生送走,话也没跟他们说一句,其他人则被门口引路的一个人带走了。
——
睡梦中,末未似乎听见周围有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十分强硬又带着焦急。
“......怎么回事......醒......我们都......”
她努力想听清,却只能听到只言片语,这个声音是谁呢?她长这么大身边都很少有女孩子作伴,可这个声音传来,她却很笃定对方是她的好朋友,可她是谁?她又在跟谁说话?说些什么?
末未紧紧皱着眉头醒来,睁开眼看到白晃晃的天花板愣了几秒,然后想到蒲生,她猛地坐起来。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末未的身上插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管子,随着她的剧烈运动,管子一晃一晃的,房间周围都是落地玻璃窗,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到她,这里除了很多她没见过的仪器以外,就是她躺着的这张床,剩下什么都没有。
周围一片寂静,她抬头,房间四角都有移动监控器,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这里的某个人监视着。
手臂上的管子一边绿色一边蓝色,她能看到自己的血管微微凸起。
末未动了动,只有上半身能动,下半身十分僵硬,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昏迷前蒲生说过的那句话:“没事,有我一个,他们也不需要研究你们,你们也没有价值。”
怎的没有价值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还要把她控制起来?这管子里流的到底是什么,扎在她手臂上的各种针眼都注射过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现在看东西逐渐都是双影的?
末未想把这些管子拔下来,却发现手指除了能动,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无奈的躺下,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价值的,这座城都空白的让人害怕,这座城里什么都没有,就算要找人研究实验都不行。而他们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可研究的蒲生,更带来了一群可以培育新实验成果的人体。末未扯出一个苦笑,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来,起码外面的丧尸是任人宰割的,也不会把她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的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托盘,里面有几个针管。末未偏头看他走进,他将托盘放到一边,拿起针管对着她的手腕抽血。
“你是邹旗?”末未看着他的眼睛,邹旗的眼睫处有一个细小的痣。
邹旗一笑:“难得你还认得我。”抽了血,放到一边,他又拿起一个带有蓝色液体的针管。
“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的目的?”末未问,“为了给你们做实验对象?”
邹旗将针管推进她的手臂,蓝色的液体缓缓注入,她感觉手臂处有细细麻麻的疼。
“也不全是。”他说,“蒲生是个意外,没想到能让我碰上。”
怪不得这一路他好像跟谁一起走都没问题,就连苏正把她丢下时也不见他有什么异议,原来是这样,只要带人回来就可以,什么人并不重要。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她看了一眼推干净的针管,“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邹旗想了想:“这里面有一点镇定剂。”
除了镇定剂还有什么?末未很想问,但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只能看见邹旗像一团白色的棉花一样慢慢飘走,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末未暗道,这就是蒲生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吗?他曾经躺在同样的床上孤立无援吗?是不是比她更加绝望?他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邹旗关上门,看着末未闭上眼睛睡去,他摘下口罩往外走,路上遇到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