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会到唐家去,会遇上杨瑛,就是因为陈怡的带领,
这其中是陈怡的故意引导,还是无心巧合,秦晚都不想追究,懒得追究,一刀切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不是?
她累了,被一个个谎言与欺骗搞得疲惫不堪。
她向来愿意以善意去揣度他人,相信人性本善,但在经历过这么多的欺骗之后,她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些许的质疑。
她突然想笑。
大概就是因为她太过留意别人的善意面,所以才尽是忽略对方的恶意面,以至于老被欺骗?
天真是原罪。
想到这,她把收放起来的手机又拿出来,编辑了几条信息,发送至……苏浔。
【秦晚:我见过严蓁了。】
【秦晚:跟她叙了会儿旧,得知她当年向你去道过歉,挺意外。】
【秦晚:因为叙旧,所以勾起了一点回忆……苏浔,当年,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制造了那种矛盾?】
秦晚一连发了三条信息,条条意味深长。
真真有趣,如果她不把别人看得太善良,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就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就拿当年那件事来说,她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严蓁去向苏浔道过歉,她不清楚这件事,因为苏浔没提过。苏浔的邻居的说辞是严蓁是去大闹了,苏浔没有附和,她只是沉默了。
细想起来,这个沉默挺有意思。
再者,秦晚当年的确说过要制造一点矛盾让严蓁来调和,但什么样的矛盾她还没说,因为她也在思考需要制造哪种程度的矛盾才合适。
学校传出流言后,秦晚因为固有印象相信了苏浔的善,于是自发地认为是苏浔在迎合自己的提议弄出了“矛盾”,所以尽管觉得这个“矛盾”有点过火了,也依然没有去质疑苏浔。
但最近的种种经历让秦晚有了一种幡然醒悟感。
违和感,层层堆叠的违和感……如果不以“苏浔本善”这个前提去思索,就会发现种种违和感。
发给苏浔的信息没有回音,秦晚没有继续等待。
她端起水壶小小喝了一口水。
此时在地里劳作的程大影帝已经收割了一大片向日葵,正背着背篓往回走,待他走近后,秦晚将水壶递给他:
“喝口水。”
影帝先生大概渴得厉害,接过来之后仰起头就大口大口地灌,有水珠溢出来,沿着他的下巴下坠,秦晚捕捉到这一幕,联想起之前的心跳事件,不自觉微微走神。
影帝的余光扫到她,顿住,片刻之后喝水的动作变得斯文了许多,变得像在拍饮料广告。
发现了他这一改变的秦晚默了默,缓缓抬起头看了一下天。
见此,影帝停下喝水,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下天,并勘测道:“天气不错,不会下雨。”
秦晚轻摇了下头,道:“我不是在看天气。”
“看鸟?”石花镇的野生鸟很多,多到走在路上也有天降横祸之忧。
秦晚没有看过这么多鸟,但现在不是在赏鸟:“没有。”
“那是在看什么?”
“看光。”秦晚说,“没有反光板,我看看自然光,你需要的。”
影帝:“……”
他听出她的调侃,嘴角抽了抽,随后又变得坦然,问:“察觉出帅了?”
“嗯。”
“多谢夸赞。”
秦晚:“……”
程昱厚颜一回,眼中划过浅淡笑意,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双眼看向遥远的天际,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就好。”
程昱扯了一截长在自个儿旁边的青草,利用他从屋主那里学来的手艺现场编了个指环,拿着指环转向秦晚,问她:“可以为你戴上吗?”
秦晚“嗯”了一声,没有意见。
程昱小心地把指环戴在她的手指上,戴完了一看,却发现尺寸不合适,显得松松垮垮的,美感全无。
程昱:“……”
他一声不发地把指环取出来,换戴到自己的手指上,逞强道:“搞错了,这是该给我戴的。”
指环被迫换了个新家,有点被撑着了,勉强自立自强着。
程昱又扯了一截草,然后偷瞄了几眼秦晚的手指,再一次来了个手艺展现。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了,弄得像模像样的,完了之后往秦晚的指上一戴,满意了,自我满足道:
“对戒。”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手心相依重叠在一起,同样粗糙的两只指环相互呼应着,大概氛围所致,指上的那两抹青绿色显得十分可爱,触动人心。
秦晚也被触动了,心湖再一次荡起涟漪。这一次,涟漪久久不散,强势地刷足了存在感,让她连逃避也做不到。
她忽然间明白了,她想要束缚住的那个男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束缚住了她,紧紧地。
想到这,她五指收拢,扣住了昱的手。
“程昱——”
“什么?”
“你的手糙了,刮手。”
“……抱歉了。”
秦晚俯身轻轻亲吻在他指上的草环上:“我会记得这是你对我的付出。”
程昱心神一颤,许久,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我……甘之如饴。”
这一天,程昱又给屋主干了半天的活儿,当然,强度远不上当地人,以体验为主。是的,屋主并不是要求他要干多少多少活儿,而是想带城里来的他们体验体验。下午程昱没有出去干活儿,所以听了秦晚的提议,去了镇上晃晃。
镇子很小,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