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促使这个变化发生的,是一名名唤许源的中锋将领。
作为昌王的救命恩人,当晋帝亲自询问他希望得到什么赏赐时,他却立刻跪地请罪,抖如筛糠,口舌虽然已经说不伶俐了,但还是清晰地向晋帝传达了乃是昌王事先授意的信息。
很快,又有几名参与沧州之战的将领来为曦泽作证,力证曦泽在军中未曾越矩擅权、草菅人命!
于是当夜恭王、王守星便被放出了大理寺,取而代之的是昌王被送进大理寺审查。
待到云倾得知整个事件的原委时,已经是夜宴之后的第七日。
这一日,兰君再次秘密召见曦泽,云倾依然藏身在朝凤殿凤座后面的小隔间中,倾听殿中人不可公开的交谈。
唯一的区别就是,上一次兰君召见曦泽的消息是她在不经意间收到的,她藏身小隔间之事亦是无人知晓,但这一次,却是兰君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特地恩准的。
云倾透过帘幕,恣意打量殿中之人,只见他虽然消瘦了不少,但精神却十分的好。他随意而不失敬意地朝兰君作了一个揖,朗声道:“曦泽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了上次的淡漠疏离,此刻,他更像是一个与兰君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同盟者,亲密友好但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这一次的兰君,亦没有上次的讥诮,语气之中仿佛还含有几分赞赏之意:“恭王免礼!”她轻笑道,“为防着昌王,萧国之战委实是打得辛苦!恭王真英雄,本宫佩服!”
“多谢娘娘赞誉!”曦泽略显谦虚道,“保家卫国是吾等之荣耀,曦泽不敢喊累!”
兰君轻笑了两声,显然是对曦泽的回答很是满意。但她话锋一转,随后又满含嘲讽道:“只是……没想到你的二哥、大晋尊贵的昌王殿下竟然是个缩头乌龟!”
“昌王本就不善战!”曦泽含笑接话道,“此番萧国来势汹汹,他也不过是表面镇定,实际上内心里还是畏惧多些!单看他每逢亲征便倾囊而出便可窥见一二。”
“当初本宫还担忧他野心过大,为除异己会暗中联手萧国!”兰君继续讥诮道,“真没想到在行军征战上他竟这般一塌糊涂,真是高看了他!”
提到昌王与萧国来往之事,曦泽面色一沉,凝神道:“其实昌王确实有暗中与萧国来往,但是萧国胃口太大,远远超出昌王的估计,就凭昌王现在的实力还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故而双方没有谈妥,这来往之事才作罢!论到征战,昌王本就不是萧定南(萧军领军人)的对手,几番对战下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萧国大军横扫沧州、吴州、冀州,我军粮草日益短缺、供给又跟不上,昌王这才不得不寻求脱身之法!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用‘装死’这一招来保命!”
“哼……他打不过萧国、装死逃回来本就是走赫连曦宴(齐王)的老路,想借萧国大军困死你!可是他比赫连曦宴要歹毒十倍还不止!他忌惮你的征战才能,害怕萧国困不住你,才会在回来之前设下这样一局!”兰君冷笑道,“你看夜宴那日他们母子一个接一个的罪名扣下来,步步紧逼,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哪里还有旁人辩驳的余地?只可惜,他们漏算了最关键的那一枚棋子,昌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安排的救驾之人正是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娘娘英明,早知许源可堪大用,这才使这局棋反败为胜!”提到许源,曦泽又有些许忧虑,“说起来,此事许源功不可没,还请娘娘念在他的功劳上,给他留条活路!”
“这个你大可放心,本宫怎么会自断臂膀?”兰君信心十足道,“暂且委屈许源在监牢内住上几日,待这事风头过去,本宫自会保他安然无虞!”
有了兰君的金口玉言,曦泽立刻展颜,再次拱手道:“曦泽代许源多谢娘娘!如今有了许源的供词,昌王再想翻身怕是难了!”
“这个自然!”兰君带着三分恨意,畅快道,“金贵妃母子处处与本宫作对,金贵妃更是盯着本宫的后座耍尽了手段来争抢,哪有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岂能容她一而再地在后宫放肆?!这次落到本宫手中,本宫定要叫他们母子从此没有翻身的余地!”须臾,兰君又收起快意,语气庄重道,“不过,要想让昌王母子倒得彻底,还需一剂猛药!你既知昌王暗中与萧国有私,可有抓住他通敌卖国的证据?”
“这……”曦泽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做得隐蔽,证据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这方面我们什么也没有捞到!”
虽然曦泽答得不乐观,但兰君依然不放弃,继续追问道:“许源一直潜伏在昌王身边,他手上可有昌王通敌卖国的证据?”
曦泽再次摇头。
“那你可知萧国派来与昌王暗中勾结的是何人?”
曦泽还是摇头:“昌王暗中与萧国勾结之事是许源无意中知晓的,其他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想要揭发昌王通敌卖国,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兰君闻言沉默了。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沉吟颇久的兰君才再次出声道:“就算没有证据,我们编也得编出个天衣无缝的证据来,好不容易才将昌王送进监牢,不能让他白走这一趟!之前赵王一案,刑部还一直悬着,不管怎么说赵王也是个亲王,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给个说法。这次便一块栽在昌王身上,反正他三番四次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