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还是你自己承认?”容瑾声线依旧淡漠,听不出一丝情绪偿。
施维维看着天花板,嘴唇咬得青白!
容瑾见状,把手抄进口袋,缓缓开口,“当初,周茉手术后尚未完全脱离危险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而顾笙歌对手术的并发症的判断并没有错,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周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感染的情况?”
施维维捂着耳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事实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早在顾笙歌替周茉动手术之前你就已经醒了,周茉的继母因为周父对她的疼爱十分不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式唆使她在输液针头上动了手脚,陈芳虽然蛮横却也只是个粗妇,怎么会知道术后并发症无菌性和有菌的差别?”
容瑾的森冷的声音彷如魔咒般冲入她的耳膜,施维维疯狂的摇着头,“不是我,你污蔑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闻言,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声线凉薄,“维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偏差的话,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你自学过一段时间神外科的课程。”
“是我又怎么样?我之所以会想学医,是因为我早偶然发现你喜欢顾笙歌,而她是医学天才,我便想着如果我也成为一个医生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你的眼里都没有我的存在,在课业上,我也门门第一,我哪里比不上她,顾笙歌最骄傲的不就是她的医术吗?我就是要她出医疗事故,要她当不了医生,我甚至恨不得她去死!”施维维揪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嚎叫着,俨然已经是泼妇的模样,“我的孩子没了,我的腿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她还好好的,凭什么……”
“够了,我告诉你哪里都比不上她,顾笙歌纵使饱受伤害,她会伤人伤己,可她却从来都不会伤害无辜之人,而你,已经是病态的自私!”容瑾冷冷地喝断她,“她失去过孩子,失去过引以为傲的双手,她满身伤疤,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所谓有借有还,她失去过的东西,你得还。你现在失去的一切,都是你理应赔给她的,但是还不够,所以维维,我不会让你死,死了多自在,活着才够偿还你曾经欠下的罪孽……”
“好好活着!”容瑾的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再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不……”施维维挣扎地从床上爬起,腿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你竟已早知这一切,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来秋后算账?”
闻言,容瑾停住了脚步,他头也不回地开口,声线依旧薄凉:“因为你的债主另有其人,而我救你,只是不想因此脏了她的手!”
病房晃了两下,最终“砰”地合上!
仿佛有道闪电从身上劈过,施维维浑身打着寒颤,喉头涌上阵阵血腥味!
“顾笙歌,竟然是你!”
她的车祸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而是顾笙歌一手策划的,假装送她离开,却亲手策划了完美无缺的车祸……
为了容瑾,身为医生的你,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
而容瑾为了你,却想方设法地救我!
顾笙歌,你说论心机,你不如我,可是论狠我不如你,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
容瑾走出医院,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却骤然黑透了。
天上浓云翻滚,风雨欲来的趋势。
他蹙了蹙眉,迈下了台阶,在他迈下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商博驱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商博下车,替他拉开了车门。
容瑾矮身坐进车内,按着太阳穴,“后续的事情,你来处理。这两天都有哪些行程?”
商博有条不紊地汇报着:“下午三点至五点,视察浅水湾的工程;五点半,与铭尚的王总有个短暂的会谈,您还答应了共用晚餐的邀请,明天早上要主持为时三个小时的半年度会议,c.n的品牌宣传会安排在下午,哦,对了,明天晚上七点,有个商业晚宴邀请您出席,需要带女伴……”
容瑾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钟。
“容少,我们现在去哪里?”商博启动车子,看了眼车后座询问道。
“浅水湾。”
***
容瑾应酬完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十一点。
笙歌已经睡着了,床头还留着一盏灯,他坐在床头凝着她睡颜。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笙歌眼睛掀开了一条缝,看清是他的时候,她又合上眼睛别过脸去,口气颇有几分不满地喃喃着,“去洗澡,臭烘烘的……”
调皮的发丝,因为她的动作,沾了几根在她脸上,容瑾下意识伸手替她拨开。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个女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这几天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而今半醒半梦间的廖廖数语,可以算得上这几天她说得最温情的话语。
自嘲地笑了笑,他放下衣服,走进浴室。
清洗好走出浴室的时候,他特地往纸篓的方向睇了一眼后,又缓缓地收回视线。
笙歌已经再次睡熟,鼻息均匀,面容恬淡,安静得让人不忍心破坏她的美好。
容瑾大掌一捞,把她的身子密密地贴近自己的怀里。
女子的馨香从传入鼻尖,他的吻沿着她的后颈落下,温热绵潮的吻由轻到重,再到气息不稳……
笙歌被他闹得不耐地扭动着身子,“别闹,我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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