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狗。”他说。
云安在眨了下眼,再去看蹲在萧且脚边的狗。好像的确是一只黑毛大狗,此时伸长着舌头,歪着头盯着云安在看。
这狗长得也太像狼了。
其实云安在没见过狼,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就是觉得这是一匹凶残的狼。
萧且低头,说:“出去。”
云安在攥着衣角,刚想挪着步子出去,就瞧见蹲在萧且脚边的大狗耷拉着舌头,“哈哈”两声,就“噌”的一声窜出去了。
原来是让狗出去……
当屋子里只有云安在和萧且两个人的时候,云安在更加局促不安了。
萧且没理她,仿若她不存在一样,从她身边走过,打开靠着一面墙的柜子。他从里面拿出几支飞刀,插在靴子里。然后他又取了棉布开始擦刀。刀刃上鲜红一片,血迹早就干了。
萧且走到桌子边坐下,将酒水倒在刀刃上,然后用白色的棉布反反复复地擦拭。他面无表情,好像做着最普通的事情。
却将一旁的云安在吓白了脸。
那颗滚到她脚边的血淋淋人头就又浮现眼前,云安在打了个寒颤。
萧且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这才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模样的云安在。
他扯了挂在一旁梨木衣架上的袍子,扔给云安在。
云安在慌忙将黑色的大袍子接了,有些不解地望向萧且,可是萧且已经站起来,从她身边经过,往外走。
这是给她的?
云安在守在门口,看见萧且越走越远。她这才将门窗关好,极快的脱下湿衣服,换上萧且扔给她的袍子。又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晾在院子里。
萧且比她高大太多,这黑袍子穿在她身上,曳了地。她将袖子挽了三层,才把手露出来。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没有药,发发汗会退烧的吧?她折身进屋以后,犹豫了好久,才抱起床上的棉被,把自己包起来,倚坐在墙角。
昨晚上还想着天一亮就逃跑,可如今不仅脚上的伤没好,还发了烧。云安在吸了吸鼻子,使劲拉紧被子,努力让自己更暖和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小清粥】
萧且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他差一点就要发火,他推开房门,发现云安在围着他的被子倚靠在墙边睡着了。
萧且皱眉,他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走过去,云安在还没有醒过来。
不太对劲。
萧且蹲下来,探了探云安在的额头。
原来不是睡着,是发烧昏过去了。
萧且犹豫了一会儿,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喵……”缩在角落里的小猫低低叫唤了两声,似有些不满。
想起昨天这个小姑娘一瘸一拐跟着自己的样子,萧且掀开被角,看了看她的脚踝,脚踝红肿一片,小腿上还有些划伤。
萧且立在床边看了云安在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他大步径直走到前边的院子,前头的院子里很多人在嬉笑,萧且经过时,一个个禁了声,恨不得萧且看不见他们
当初若不是萧且的猫叫了两声,他们这些人全都被砍死了。
萧且直接走到春子门外,春子看见萧且来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整个冲马山的人,谁都不希望萧且找到自己,巴不得萧且把自己当个死人看。
“是你让那个小姑娘跟着我的。”萧且冷声说。似乎萧且从来不知道何为问句。就算是问话也是陈述的语气,莫名添了两分压迫感。
春子一颗心悬了起来,那个小姑娘该不会是闯了祸吧?
只听萧且又说:“她病了。”
云安在梦见她回家了,母亲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有翡翠炸虾球、卤鸭翼、水晶肘子、酥海带、鹑螺碎玉、越秀双球、时蔬天妇罗、蛤蜊菱瓜饼……
可是她睁开眼睛,发现还在山寨里。
“你可醒过来了。”春子站在床边,把药碗递给云安在,“把药喝了。”
云安在有些迷糊,她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上哪儿哪儿都疼。接过春子递过来的药,大口大口喝了。
她自小每日都要喝药,早习惯了,并不觉得苦。
将空碗还:“春子姐,有没有……”
“什么?”云安在声音太小了,春子弯下腰来听。
“我……我饿了……”云安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猜到你会饿,粥都给你煮好了,等着!”春子拿着空碗出去,不多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清粥进来递给云安在。
这粥只不过是用最平常的米熬出来,和云安在家中时吃的粥没法比。可是此时闻着纯粹的米香,云安在只觉得这是天下最香的清粥。
云安在真的饿坏了。她本来就比同龄小姑娘能吃,如今饿了几天更是一口气把粥全喝光了。
“没看出来还是个心大的,换个官家的女儿哪还有心思吃饭。”春子被云安在大口吞咽的样子逗笑了。
云安在有些不好意思,她局促地说:“春子姐,你坐呀,为什么一直站着?”
“不了,我可不敢!”春子急忙说。
她想说萧且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若不是把她叫来,恐怕连这院子,她都不敢进。她哪里敢坐?可是看着云安在穿着萧且的衣服,躺在萧且的床上,她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春子姐,”云安在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