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唐妧此刻的反应,根本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她应该哭,应该难过,就是不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沈夫人只觉得唐妧此番言行实在没有教养,但是嘴上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姐姐……”阿满有些呆,也不懂大人间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姐姐说话的时候,她只仰着脑袋看姐姐,她虽然听不懂姐姐话中的意思,不过,她看得出来姐姐不高兴,所以等只剩下姐妹两个的时候,阿满就用小肉手揪姐姐衣裳,“姐姐不生气,阿满会很乖的,听姐姐的话,再不调皮了。”
“姐姐没有生气啊,阿满怎么这么说呢。”唐妧在妹妹跟前蹲下来,见妹妹皱着团子小脸,她心疼地抱起妹妹来。
“那姐姐要笑。”阿满听姐姐说没有生气没有难过,立马就欢喜得扑腾起来,闹腾够了就趴在姐姐肩膀上直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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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妧去给谢三太太请安,自报了家门,谢三太太朝她们姐妹招手,让她们到跟前来。唐妧没有抬头,牵着妹妹小手就去了。
唐家只是小门小户,家里有几间铺子,算不上多有钱。家里祖上往上数好几代,都是庄稼人,跟仕途官运半点边沾不上。像这样的人家,平头百姓家办个什么喜事邀请就算了,怎么知州府也……
今儿来知州府拜寿的,差不离都是以前跟知州府有来有往的,以前都没有听过谢家跟唐家有过走动。
坐下堂下的,三两个一起,交头接耳,都在猜测着缘由。谢三太太权当没有瞧见,面上微微含笑,待得唐妧姐妹走得近了,她轻声道:“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闻声,唐妧这才缓缓把头抬起来。
纵是谢三太太平素见多了美人儿,但是唐妧轻轻抬起头来那一刻,她眼里还是闪过一抹惊艳的。
小门小户家的闺女,能够养成这样,实在是难得。
瞧着刚刚翩然走过来的样子,端庄大方,半点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也无。若是不晓得身份的,道她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也不算为过。
“让我看看你的手。”谢三太太看够了人,继而目光落在那双纤纤玉手上。
唐妧心中拿捏不准谢三太太的意思,但是不敢不听,把手伸了过去。谢三太太攥在掌心看了看,见她虽然十指如嫩葱般根根白净细长,但是十指指腹却是长了茧子的,想来是平时做发簪的缘故。不由得又抬眸打量起人来,正是妙龄好年华,如花貌美的,身姿亭亭玉立,一袭绿裙,像是夏日开得正好的青莲一般。
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大户人家,想来必是千人疼万人宠的,只可惜……
“我听高姨娘说了,你有一双妙手,看你年纪不大,技艺却那般好,真是难得。”谢三太太惜才,抓着唐妧手说了几句,就让她坐下了。
她之所以这般抬举唐妧,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来,唐妧不论是长相还是言行,都入了她的眼。二来,是看在她外甥赵骋的面子上。
子默虽说是亲外甥,可亲父子兄弟为着利益尚且还会隔着一层呢,何况是甥舅。lùn_gōng,子默自十四岁以来,屡立军功,威名赫赫,十分得陛下器重,他喜欢做的,她自然会投其所好。论私,她不但是他舅母,她与他母亲也是闺中密友,这孩子母亲走得早,她关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唐家将来,未必不能飞黄腾达。
她现在给足唐家面子,唐家若是将来真富贵了,也算是提前交一份好。
谢三太太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那边高姨娘,心中自然也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高姨娘见谢三太太只把注意力放在唐家姐妹身上,怕她会忘了自己闺女静音的亲事,便笑着道:“太太,这位便是沈夫人,是沈解元的母亲。沈家虽然如今清寒了些,但是祖上一直都是有人做官的,如今沈解元能有这般出息,想来也是沈夫人教导有方。”
在坐诸位对唐家人没有兴趣,但是对沈家,是绝对的感兴趣。
因而高姨娘话题一抛,大家三言两语,就都议论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掌中宝十六、
十六、
高姨娘话一出口,唐妧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也不说话,只低着头把妹妹阿满抱坐到腿上来。
阿满虽然平时爱玩,在家里的时候也有些调皮,但到底懂事,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所以她只乖乖缩在姐姐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盯着人看,不说话也不闹腾。看够了那些大人,阿满也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小胖手紧紧环住姐姐腰,伏在姐姐怀里,眨巴几下眼睛,就睡着了。
唐妧最疼妹妹了,晓得她昨儿晚上闹了觉,便用双手轻轻捂住她耳朵,让她安安静静睡。
高姨娘的小心思,谢三太太自然明白,昨儿晚上,老爷都跟她说了。说是这沈解元,不论是容貌谈吐,还是胸襟学识,都不错。六姑娘跟着她姨娘随老爷一起在湖州呆了三年,眼瞧着就要十五了,亲事却没有一点着落,不能不着急。谢三太太是三房的主母,是谢静音的母亲,谢静音的亲事,她该管。
现在既然定了人选,她只需要相看相看便是,跟沈解元母亲说说话,如果都有这个意向,再一切按规矩来。
这次随谢三太太一道来湖州给谢知州贺寿的,除了二房的谢玉松外,还有谢三太太娘家嫂子跟一双侄儿侄女。用完午饭后,谢三太太拜托自己娘家嫂子裴夫人帮忙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