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荣脸色越发铁青起来,但是碍着赵骋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拱手对赵骋道:“赵兄,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此告辞。”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赵骋却明白。
唐家父子虽则只为一介商户,但是有骨气,满怀希望而来,却遭人冷落,心中自然不会舒坦。
赵骋道:“今日是子默照拂不周,不但让唐兄为难,还叫两位唐姑娘受委屈了。”他目光定定在唐妧身上留了一会儿,想她遭人排挤嫌弃,心中自然也不好受,只道,“改日子默一定登门拜访,当面表达歉意。”
唐锦荣却道:“赵兄客气了。锦荣瞧得出来,赵兄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
赵骋没有再说话,亲自送唐家人到门口,却看见沈铭峪正站在外面。外面日头还很高,白晃晃的,沈铭峪一袭青衫,犹如翠竹挺立。见唐家人出来了,他连忙大步迎了上去。
“唐伯父,锦荣兄。”沈铭峪刚刚也在,猜得到唐家人会先离开,故而早早候在这里。
最近母亲盯得紧,便是他出门,母亲也会叫妹妹暗中跟着他,就是怕他会去唐家,或者去簪花坊。自上次他与妧妹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知道她在等自己的消息,所以,他必须要告诉她。
今天是个合适的机会,沈铭峪不想错过,故而从早上开始就在寻找可以见面说话的机会了。
唐家父子在知州府受了冷落,心里也知道是何缘故,故而此刻见到沈铭峪,大有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唐元森本来就拿沈铭峪当女婿待,只因沈铭峪应承过,待得中了三甲后,再来唐家提亲,他便一直没有提及此事。此番却想着,中不中进士都无所谓,自己闺女阿妧也不小了,亲事得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掌中宝十七、
十七、
“阿峪,你来得正好,伯父刚好有话与你说。”见到沈铭峪,唐元森明显是激动的,几步过去,一把抓住沈铭峪手道,“你母亲呢?你母亲什么时候有空?伯父想与你母亲说些事情。”
沈铭峪心中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也清楚自己母亲的态度,故而有些为难。
此刻他不知道怎么给唐家人答复,他只想告诉妧妹妹,他有跟母亲提过亲事,并且不管母亲是何态度,他对她的心都是不变的。他怕妧妹妹会对他失望,但是他现在除了一颗心以外,真的什么都给不了。母亲甚至都说出了以死相逼的话来,他不敢不孝,不敢真的跟母亲硬碰硬。
“伯父,阿峪有些话,想与妧妹妹单独说。”沈铭峪朝唐元森拱手行礼,态度十分谦卑。
“这……”唐元森愣住了,扭头看了看自己闺女,再看看沈铭峪,心中也是知道不妥的。
唐妧纵然知道这件事情不好怪沈铭峪,不过既然跟沈夫人已经撕破脸了,唐妧就再没有想过跟沈铭峪会有未来,因而直接冷着脸拒绝道:“男女有别,沈公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何况,阿妧一介女流,跟沈公子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父亲,女儿累了,想回去歇着。”
说罢,也不看任何人脸色,也不等任何人反应,只抱着妹妹阿满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后,阿满不要姐姐抱了,挣扎着从姐姐身上下来。她站在姐姐跟前,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姐姐,一眨不眨。
“姐姐,阿满永远陪着你。”阿满虽然很小,但是她懂得看姐姐脸色,比如说现在,姐姐的脸色就不太好,所以她就会表现得很乖,“阿满以后睡觉不要姐姐哄了,乖乖的,姐姐你笑一下,好不好?”见姐姐还是不笑,阿满踮起脚尖来,伸出白嫩嫩胖乎乎的手指来,顺着姐姐的嘴角,往外划拉。
唐妧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心里暖暖的,一把把妹妹抱进怀里。
“阿满还疼吗?姐姐没有不高兴啊,回去不要跟娘说。”唐妧的确没有不高兴,此刻心中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没有怪沈铭峪,甚至,现在回头再想想,她也不怎么怨愤沈夫人了。日子明明可以过得很简单很美好,她不希望让那些劳心的事情带走她的快乐,也不希望家里人为她伤心难过。
如果沈铭峪将来能够有很好的前程,那么,她忠心祝福他。
他会有属于他的前程跟幸福,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以后的日子,她跟他再不会有任何牵扯。
回到家后,唐妧带着妹妹去母亲屋里,唐元森父子也去了。一家五口坐在一起,陈氏不说话,谁也不说话。陈氏抬眸挨个瞄了几眼,继而笑着说:“一个个都苦着脸,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我看早上出门的时候,可是都开心着呢。”长女还好,凡事心中都有数,但是那父子俩就不行了,凡事只看已经发生了的,不会思前想后,往深层去想想。
知州府来了请帖,只知道高兴,却不明白,那样门第的人家,不是自家这样的人家能够高攀得起的。
高高兴兴备了厚礼去贺寿,结果打脸了吧?陈氏想,让他们吃些教训,也好。
唐元森此刻心思显然已经不在受冷落上,而是在担心长女的亲事,他抬眸看了长女一眼,继而道:“我与你们母亲有话说,锦荣,阿妧,你们带着阿满回自己屋吧。”
“爹,娘,女儿也有话与你们说。”唐妧本来瞒着父母亲,是不愿意他们担心,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需要跟父母亲好好说说。唐妧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