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晟扬提步走到高勇俊身边,刺鼻的烟味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等平息下来,他淡淡道:“你弄脏了人家的地板,居然也没人过来找你。”
高勇俊不置可否,悠悠然吸了一口烟,“这么快完事了?需要哥们给你介绍医院吗?专治男人性功能障碍的,治愈率百分百。”
“所以……你去治过?”
“呵呵,你在讲冷笑话?”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别遮遮掩掩了,你敢说你们刚才在里面是打着台球纯聊天?”
聂晟扬哑然,一时语塞,有种被人说中心事的懊恼。他白了高勇俊一眼,吐出两个字:无聊!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高勇俊摁灭了烟头,调侃道:“不用沮丧,可能只是太久没做,所以把持不住早早投降了,下次一定恢复雄风。”
“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我刚刚喝酒了,你开车吧!送我回公司。”
高勇俊不依不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那种事,你的意思是你们俩没有发生关系,还是你没有提前交卷?”
聂晟扬懒得再搭理他,弯腰进了高勇俊的车内。金色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车内的每一个角落。他静静地坐在车内,静静地沐浴着阳光。饮尽了午后阳光的酣畅香息,却带来无遐的惺忪迷殢与身轻无力。
早过了正午,天空自更变了形姿态貌,由正午之顷欣欣然暖融融的盛华日光,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既而渐渐洇开了夜色,晓日的灼光璨彩已然渐消渐融,羽化了,凌灭净尽。随即而来的又是一派衰飒苍凉的夕暮气韵。
“扬子,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都不问我经历了什么?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聂晟扬俊眉一挑,“什么事?”
“我,离婚了……”
“哦,知道了。”
“你就这个反应?”
“我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算了,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怎么能体会我们离婚人士的忧伤!”
“请问,你为什么离婚?”
而后,聂晟扬无比后悔问出这句话,因为高勇俊又开始对他念鸡汤。
“人世间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像打地基一样,挖一个坑,就立一个桩,所有的坑都有它的那根桩,所有的桩也能找到它的那个坑,没有失望,没有失败,没有遗恨,永不落空。”高勇俊唉声叹气道。
“别以为男人真怕老婆,那是因为我们修养好,我们尊重女性!你们女人要是错把男人怕老婆当真,蹬着鼻子上脸,那可就误入雷区了!”
“扬子,我算是明白了,最完美的产品在广告里,最完美的人在悼词里,最完美的爱情在小说里,最完美的婚姻在梦境里。”
聂晟扬找了一张卫生纸,捏成两小团塞进耳朵,然后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他在想,此刻的林香在做什么呢?吃饭、睡觉、看风景,还是其它。
此刻的林香,正在与何绅享受一场愉悦的旅行,大自然的绝美风光让她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忘记了经常发烫发烧的身体,甚至忘记了她爱到骨髓的男人。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让心灵去旅行。
她与何绅在一个叫做清远的城市,登上了一处较高的山峰。
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怎么样?我找的地方不错吧!”何绅得意地说道。
“嗯,凑合吧,如果不经常拉我做错车就更好了。”
何绅笑嘻嘻地揽过她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来就好了。”
“没有下次了。”林香双手抱膝,闷闷说道。
“也行,以后我带你出国旅行,咱们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林香苦笑,出来一趟,她的心态逐渐变得平和,似乎能坦然面对生与死。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遇到的既有感人的,也有伤心的,既有令人兴奋的,也有令人灰心的,既有美妙的风景,也会有称不上景只有风的地方。人生就是要感受美丽的善良的,丑恶的病态的。而只有在充满了艰辛的人生旅途中,始终调整好自己观风景的心态,才能做到人在旅途,感悟人生,享受人生。
下山途中,林香又感受到身体内部发出的信号,不断地提醒着她,自己是个病人。她浑身乏力,喉咙肿痛,走了几步便靠在一棵树上喘气。何绅背对着她,伏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还有那么远,我休息一下,自己走吧!”
“别跟我犯倔,前两天感冒发烧刚刚好,我说在酒店休息两天吧,你非要出来爬山,回去再查下体温。别愣着了,赶紧上来。”
最终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夏日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似乎还有雨后青草的味道,因为她侧过头,就可以看见路边泥土里萌发的绿芽。那样小小的一点,鲜嫩鲜嫩的颜色,显得生机勃勃。
林香很安静地伏在何绅的背后,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肩膀很宽,双臂很有力,似乎给她注入了安全感。一路上,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一直往她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