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闭着眼给元鸣拉好衣服,紧紧扎起来。
元鸣又伸手想要扯开,谢庭着急忙慌道:“你穿好衣服,我去做,我去做。”
只是这末夏时节又要去哪里找山楂呢?
谢庭犯难,这个时候山楂还是青的,自然是没有新鲜山楂可以用。
太平观的明惜道长知道了这件事,带着谢庭从库房里翻找出半袋干山楂来,山楂是切成薄片晒干后储存起来的。
明惜道长提着那半袋山楂:“我那个师弟总爱操心,生怕观里面的孩子到了夏天不吃饭,每年秋天都要屯一袋山楂给这些孩子开胃。”
谢庭知道他说的是谁,便开口问道:“我这次来小住,却是没有看到明遥道长,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明惜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谢庭不再追问,拿着那半袋山楂往厨房走去。
现在刚刚是吃了中午饭的时候,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谢庭找出一个白底青花的大瓷盆,将山楂拿出约莫两斤的数来倒入瓷盆中,又去厨房后面取了水将山楂浸泡。
第一遍去的是浮渣,第二遍是为了将山楂泡发。
泡了一刻钟山楂片还是半硬半软,谢庭拿剪刀将山楂一点点剪碎,捞出阴干。
冰糖放在橱柜的罐子里面,谢庭取出来一块大的,用刀背砍成三块,取了其中较大的一块,想了想元鸣可能爱吃甜,便又拿了一块小的放在锅旁边备用。
山楂阴干的差不多了,锅中的水将将冒出热气。
谢庭觉得身上有些热,便脱下外衣只穿着窄袖白色里衣在里面忙活。
元鸣垫脚悄悄在外面瞧着心想:这个木头,这么热的天还穿的严严实实,是怕我偷看吗?
山楂糕做成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元鸣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后山逛一圈,这两天在床上装病不能起身,可算是把他累死了,趁着谢庭在这里忙活,他好出去玩一圈。
那边谢庭拿了把木铲子熬山楂冰糖,熬完了又用粗纱布将里面的渣滓过滤出来,将剩下的汤汁熬着,直到可以用木铲挑起来拉丝,方才将锅子从炉灶上挪开,将汤汁倒入白瓷碗中。
谢庭擦了擦汗,看了一眼外面,外面没有半分风动,只有知了再叫,一停不停,惹人心烦。
元鸣一直喊着热,这下子只怕是要着急了吧。
谢庭看着碗中红色汤汁,心生一计,找了个木桶,将碗放在木桶里面放到井里面去冰着,果然不出半个时辰,谢庭再捞上木桶来的时候,碗里面的汤汁已经凝结成糕。
谢庭端着切好的山楂糕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元鸣并没有病恹恹躺在床上。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坐在凳子上等着元鸣回来,等了不到一刻钟,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元鸣擦着额头上的汗出现在门口,看见谢庭的那瞬间,怀中的果子落了一地,他张口结结巴巴道:“谢庭兄,你……你……你怎么这么……”
“我怎么这么快?”谢庭帮他补上。
“我要是不这么快的话,只怕是还不知道小侯爷身体康健,健步如飞呢。”
谢庭生气了,他一生气便带了些阴阳怪气的意味,就好像冷不丁的用针戳人一下。
不疼,但是刺挠的很。
“为什么要装病?”谢庭看着元鸣。
元鸣在身上擦了擦手心汗:“你总是不理我,我就是想让你理理我。”
谢庭怒道:“你简直是胡闹,都二十一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装病?”
你知不知道你病的这几天我有多担心,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
元鸣跟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拉了拉谢庭衣袖:“我以后保证不这样了,我以后听话好不好?谢庭兄你不要生气了。”
“好不好,好不好。”
谢庭是真的生气了,他已经有十多个时辰没有理元鸣了,元鸣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跟之前那么张扬。
第四天,谢庭出门与刚来的金条撞成了一块。
金条瘦弱被谢庭撞到在地。
谢庭将他扶起来道:“你家主子明天才回去,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也太着急了些。”
金条爬起来行礼:“谢大人,宫里出事了。据说昨晚那叛将徐钰回来行刺东宫被皇太孙殿下抓住了,现在皇上让主子回去跟着殿下一块审问呢。”
谢庭放下手中书:“你且坐坐吧,你家主子不知道去哪了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金条坐在屋子里面的床上,心急如焚,这祖宗近一年来靠谱了不少,怎么到了这里又开始不靠谱。
木门被轻轻推开,临近晌午元鸣终于出现,身上穿的是墨绿色布衫,头上插着两根泛黄的狗尾草,衣裳下摆兜起,双手捧着不知道是什么,略微有些讨好的意味道:“嘿嘿,谢庭兄,我回来了,你猜猜我这兜里装的是什么。”
金条看了他这副样子是魂飞魄散:“我的爷啊,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让老王妃看见了不扒了我的皮。”
元鸣没有理他,笑嘻嘻凑到谢庭身边,将兜着的衣服放下,一堆小而圆滚的枣落在谢时面前桌子上,红红绿绿堆成一片,他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递到谢庭嘴边:“谢庭兄,吃!”
谢庭接过他手中的枣子,拿在手里仔细掂量着,目光复杂。
“哎呀,吃嘛吃嘛。”元鸣在谢庭身边拧来拧去:“没有毒的,我都尝过了,没有毒的。”
谢庭放到嘴里,裹外外面的枣肉想要把枣核吐出来,元鸣很是自然的伸出手来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