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叶站在远处,眼眶早已s-hi润。
她不明白以往在白水山连一个‘对不起’都不肯说的傲娇白狐,如今为何会跪在此地,一句一句地重复着如此卑贱的话。
她不明白,不明白!
姜卫七一直跪着,从天明跪到天黑,从月明星稀跪到晨曦微露。
姜木叶红着眼眶走到姜卫七身旁,泣声说着:“哥哥,你都跪了一天一夜了,别跪了,流白散仙如今在气头上,他不会出来的。”
跪了一天一夜,姜卫七水米未进,加之姜卫七心中又急又气,如今脸上尽显憔悴之色,双眼红肿,面如枯槁,仿佛丢了魂魄。
姜木叶伸手拉着姜卫七:“哥哥,先起来吧,你身上还带着伤啊。”
姜卫七微微摇头:“我再跪一会儿,说不定他会出来的,他会出来听我解释的……”
姜木叶拉着他:“哥……”
姜卫七扯开姜木叶的手:“我没有杀他们……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流白散仙,求您相信我。”
姜木叶:“哥哥……”
姜卫七望着那东山山巅,自顾自地念着:“我已经改了,真的已经改了,我没有再取j-i,ng魂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念着念着,两行清泪从姜卫七眼眶中跳了出来。
第44章 散仙误狐拒解药,何佑作梗事多磨(五)
姜卫七就这么硬生生地跪在山下,木之躲在林间看了他几回,想出去劝他离开又没那个胆子,流白散仙那处他又不敢去求情。
流白不愿见,狐狸不肯走,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小猫妖木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树丛间挤了出来。
姜卫七一见木之,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光亮,急声问着:“可是散仙让你来带话?”
木之摇摇头:“狐狸哥哥,你别跪了,流白哥哥如今正在气头上,他是不会出来见你的,你走罢。”
一听这话,姜卫七眸子里那一点点星光,瞬间黯淡。木之伸手欲扶姜卫七,姜卫七半怒道:“走开!”
木之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一脸委屈。
姜木叶把木之拉到一旁,摸着他额前那撮毛,柔声道:“木之乖,狐狸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别生气,也别害怕。”
木之点点头,姜木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你快回山去罢。”木之又看了一眼姜卫七,转身跑回山中。
姜卫七的x_i,ng格姜木叶最清楚不过了,执拗一根筋,如今看这情形,他怕是要跪到流白散仙肯见他为止。
正午过后,云层大面积汇聚,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不多久,绿豆儿般大小的雨便纷纷降落人间,打在树叶上,滴在泥土中,淅淅沥沥的,似在替姜卫七鸣不平。
姜木叶急忙拽他:“哥哥,别跪了,快起来啊,若是淋雨着了寒,会加重伤势的。”
姜卫七一次又一次地甩开姜木叶的手,不说一字,活像一具丢了魂魄、失了x_i,ng命的行尸走r_ou_。
姜卫七不肯起,姜木叶也陪他一同淋着雨,先前乌云汇聚那会儿,木之就知道大雨将近,他便用竹叶条儿做了两把简易伞,刚刚做完,这雨就落了下来。
他急匆匆地撑着一把伞跑下山去,由于他个子较小,那伞相对较大,那竹叶伞将木之的上半身全部盖住,只留了两条小短腿在外边,远远看着就像像一个行走的绿毛蘑菇。
木之跑到姜木叶面前,将怀中那把伞递给她:“木叶姐姐,遮着罢,能少淋些雨。”
姜木叶接过雨伞,道了声谢,后连忙撑开伞替姜卫七遮着雨,大雨一直下着,姜卫七与姜木叶两人的半个身子已被打s-hi,时不时吹过的凉风夹杂着微微细雨,扑面而来,那寒气犹如凛冬时节的小冰碴儿,打在脸上,刺骨地疼。
天色已暗,低洼处已积了一洼泥水,姜卫七的膝盖已被泥水全部浸没,身上满是雨水ji-an起的泥污。
大雨未停,暮色已至,流白在竹屋中闭目调息,木之坐在他身旁,满脸疲惫,双眼半睁半合,浑身瘫软,好像整个身子要陷入那竹屋的缝隙中了。
木之最终还是没敌过那睡意,身子一斜,倒在流白腿上,彻底睡了过去。
流白睁眼,将木之打横抱在怀里,轻轻放在了竹床之上。
这一熟悉的动作似闪电般击中流白的心,自己曾多次像这样抱那狐狸……
不经意的转眸,流白又看见那几枝c-h-a在青瓶中的白粟花。
如今细细想来,流白已与那狐狸生活了数月。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流白一直用灵力养着瓶中那几枝白粟,至今它们还呈现着最初的娇嫩模样。
流白想着往事,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流到了唇边,他抬手一摸,鲜红的液体――血。
流白将带着血的手伸到屋外,雨滴打在他手上,将那鲜血洗尽。
后半夜,三灵山的雨……停了。
姜卫七又继续跪了两天。多日不吃不喝,淋雨受寒,身上伤势加重,姜卫七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微风一过,他的身子就哆嗦起来。
姜木叶红着眼眶跪在他身旁恳求着,姜卫七仍旧一言不发,只将那解药紧紧攥在手心,呆呆地望着那东山山巅。
那罩住三灵山的结界突然散去,木之从山中跑了出来,边跑边喊:“狐狸哥哥!狐狸哥哥!”
姜木叶连连说着:“流白散仙撤了结界,定是原谅哥哥了!”
姜卫七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木之气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