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对她好的魅力。”即墨如是答,“你何尝不是?”身陷其中?
“……”
自打那一夜过后,即墨便再未去过左相府,只有言聿,隔三差五地从左相府送回探来的情报,乐此不疲。
“诗诗,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
“你说。”
“我发现,南兮对萧玥,比对季未岚要用心很多。”
眉间雪(六)
“兮儿,再过十日便是我的生辰,兮儿可会为我准备生辰礼?”萧玥坐在专心描绘丹青的南兮身边,笑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少爷想要什么礼?”南兮答道,手头的动作却不见停。
“兮儿准备什么,我就要什么,”萧玥一手支起下颏,肆无忌惮地观望着南兮的侧颜,“只要是兮儿准备的我都喜欢!”
“……无论我送给你什么,你都喜欢要么?”
“嗯!”
南兮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抹复杂。
“……我会送的。”
在这十日里,南兮几乎同萧玥做遍了所有她曾和季未岚做过的事,萧玥本是不喜文墨之人,如今却耐着性子地开始欣赏品玩珍奇字画,连从不进过膳房的习惯都改了,努力记菜谱只为了在生辰宴亲自下厨,平日里有事没事便抱着棋盘琢磨,近两月以来,连后院都不曾踏足过一次。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南兮的人。
这十日里,南兮没有和季未岚信件来往,甚至失去了一切他的音讯。
在她收到季未岚的最后一封信里她得知,他入宫了,且归期不明。
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这种失联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可再不好受,也得忍着。
她离开的这段日子,她不知道他是否又有多少个十日不曾好好休息,虽说他们相处的时日不多,可她早已了解了他的为人。
倔强,执着,正义,不像萧玥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相反的他满腹经纶,且顾国,顾家,顾民。
仅是最后一点,她便觉得,这个人,交的值。
云淡风轻,月华似练,凌虚亭里的盛大宴席被灯笼照的通亮,亭外的湖面上泛着粼粼微光,迷丽,醉人。
亭心一桌美食尽出萧玥之手,萧玥遣退下人后,亲自为南兮布菜,殷勤得好像南兮才是生辰主一样。
萧玥是真的很开心,连自己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喝的梨花酿都拿出来了,最让他痛快的是,南兮亲自为他作了一首曲,曲名,《无忧》。
——愿君无忧。
萧玥今夜酩酊大醉,醉得心满意足。
南兮只浅酌两杯,神色从容地看着早已迷离的萧玥。
“诗诗,南兮为什么喝那么少?”
不远处的一座屋顶上,言聿靠在即墨身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首人的举动。
“对酒无趣。”即墨想了一下答。
言聿本来以为诗诗会说她不胜酒力,哪知诗诗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诗诗,你说,南兮是不是喜欢上萧玥了?”
“怎么,你心痛了?”
“还真有点,”言聿的表情甚是哀伤,“这么好一个美人,怎么就喜欢上那个纨绔子弟了,季未岚怎么办?”
许是酒气氤氲,南兮的眼眸不觉愈发透亮迷蒙,萧玥看着看着,出了神。
南兮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亭边,欲借这清凉的湖风给自己送来三分清醒。
“兮儿……”萧玥伏在桌上,似是怕南兮离开一般唤道,手边杯盘狼藉。
红衣冷艳,衣袂随风飘舞,挽起的弧度透着丝丝孤寂。
南兮没有回头,看着碎金湖面的眼神怅然幽远。
萧玥使劲甩了甩晕眩的脑袋,摇晃着走到南兮身后,冷不防地从身后环住了南兮。
南兮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拿开他禁锢在腰间的手,却被萧玥一句呢喃般的“兮儿”止了动作。
那句呢喃,有些落寞,有些惆怅。
即墨恨铁不成钢地闭上了眼睛。
“言聿,把你的爪子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