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即墨无奈地摇摇头,“若换作季未岚,你还会这么想么?”
言聿突然默了。
季未岚啊,那个正人君子。
“兮儿,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萧玥单手撑颏,仰脸看着南兮的盛世美颜,“这么久以来,我好像从没见你笑过,兮儿,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啊?有的话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拿来,只要……你多笑笑。”
南兮沉默片刻,道:“听闻左相府有一块举世罕见的血玉,可对?”
“难道兮儿喜欢?”
“听闻它能怡神养颜,助人长寿,有些好奇罢了。”
“那兮儿等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来!”话落便没了影,留下神色复杂的南兮在那执杯独酌。
不一时,萧玥就兴冲冲地回来了,这回连下人也没见跟着。
通体碧红,莹润无比,颜色清亮地好像能滴出血来,入手温凉,一掌大小,质地极佳。
“兮儿可喜欢?”
南兮翻看了几次,又将它交给萧玥:“欣赏过了,怎么拿来的便怎么放回去,据说这是相府的家传至宝,若是相爷知道你擅动祖传血玉,怕是又要气得不轻。”
“没事儿,这迟早要传给我!”萧玥满不在意地笑笑,“若兮儿当真喜欢,我就送你如何?”
南兮垂眸看着血玉,不置可否。
后来,血玉还是被萧玥留给了南兮。
是夜,月明星稀,云淡风轻。
“诗诗,南兮要那血玉,到底想做什么?”言聿瞪着大眼看月亮,呈思考状。
今日,连他都能看出来南兮确确实实是想要血玉的,推辞不过是欲擒故纵。
夏夜的屋顶确实是个好地方,宁谧清幽,视野开阔,凉风醉人。
即墨走到躺着的言聿身边坐下,慢条斯理道:“依我看,她要它无用。”
言聿闻言噌地坐起来:“诗诗,你又忽悠我!”
“……你且听我说完。”
“……”
“血玉的用途对南兮无用,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看上了它的功效,而是看上了血玉这个东西。”
“诗诗,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言聿疑惑,对于即墨一向观察入微而有的猜测直觉叹服不已。
即墨看了他一眼,侧身躺下,一袭玄衣融入夜色。
“那封信你定记得,你可知道点什么?”
“我猜是右相一党中的某些人想给左相使绊子,将萧玥的作为恶意夸大,偏生萧谓对这个独子也忧心地紧,硬是信了,是这样吗?”言聿扬眉,对自己的分析颇为得意。
即墨微微勾唇:“你只猜对了一半。”
“……”
“是右相一党的人做的不假,这个人你还颇为熟悉。”
“季未岚?!”
即墨点头,闭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我猜得到,想必南兮也猜得到,她对季未岚的了解,远胜于你我。”
言聿若有所思地颔首,就着即墨身边再次躺下,还高高地翘起二郎腿:“那季未岚倒也是个专情的,他这么做,总不会单纯的是想逼南兮回来吧?”
“当然不是,”即墨对言聿的开窍微微赞许,继续道,“如今两相之争正如火如荼,而萧谓是一党领头人物,借此以家事牵制他,于季未岚可谓一举两得。
“南兮大概没有料到季未岚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惊讶归惊讶,她随机应变地还不错,换言之,她已经有了对策。
“而那块血玉,不过是个引子,南兮,她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真正的好戏,快到了……”即墨耐着性子一点点解释道。
言聿停止晃腿:“诗诗,我有点乱……”
于是即墨默了,只感跟一只妖讲故事逻辑,委实不易。
纸终究包不住火,萧谓知道自己败家儿子干的事后,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来人,把少爷给我叫到祠堂!”
萧玥安分地跪在蒲团上,双手环胸,神态恣意地看着上首的列祖列宗。
萧谓手持银鞭,怒火几欲烧着眉毛,这幅姿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上家法。
萧玥不畏不惧,一眨不眨地望着上首,似乎虎虎生风的鞭子抽的人不是他,对萧谓的诲戒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只等着受完刑后走人。
萧谓只打了三鞭,便再也下不去手。
肩头,后背,手臂,三处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