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叹一声,“他想做的事很简单,就是要胜过我,证明没有过继给容家,他照样比我强,在他眼里,过继给容家是一件幸运的事。”
“哈,这不是看不起自己亲爸妈吗?狗还不嫌家贫呢,而且他现在日子过的又不差,”艾阳相信,如果容重言跟顾励行易地而处,顾励行照样会嫉妒容重言,“如果过继给容家的是他,说不定他又要嫉妒你是洪门老大,法租界土皇帝了,说白了就是贪心不足,黑的白的他都想要,可惜就是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艾阳拽着围巾上的穗子,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励行杀了容重言?
没有了这个弟弟,他确实是黑的白的全都握在手里了,但这样的猜测艾阳却没办法直接说出来,毕竟这不符合“小艾”的人设,何况顾千山跟续夫人还活着呢,手足相残的事,不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那下来呢?我在续经理那儿听他跟一个人争论,到底是你们把后续的棉衣送过去,还是让柏团长派人来接货?”
容重言笑着抚了抚艾阳的头顶,“小丫头年纪不大,倒学会听壁角了,续经理没发现你?”
“嘁,不许叫我小丫头,我可一点儿也不小,”艾阳瞪了容重言一眼,嘟了嘟嘴,“我这人耳朵特别好,听见他们要出来,就赶紧下楼了,没被他们发现。”
“发现了也没什么,以后想知道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进去,也别再像今天这样,大冷天儿跑这么远找我了,”容重言轻轻握住艾阳的手,揉着她冰凉的手指,“我回去跟续经理说一声,以后你来了,就去我在那儿办公室等我就行了。”
“容重言,你怎么那么好呢?”艾阳回握住容重言的手,抬头看着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放心吧。”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而他最心动的,就是艾阳身上这什么都不怕的勃勃生机,容重言笑了点了点头,“你能保护自己,跟我想保护你并不冲突,我只是想照顾你,并不打算约束你,知道吗?”
“好吧,”艾阳低下头,容重言对自己的情义她很感动,怪不得人家说爱情是自我约束呢,为了他对自己的情义,她只能小小的牺牲一下自己的自由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能怎么做,一会儿把你送到沪市,我就押着送棉衣的船去葛桥,”容重言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顾励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艾阳握紧容重言手,小声道,“你有自己的人马没?保镖打手之类的?洪门可都是流氓,我听汪经理说了,他们还有木仓的,”如果容重言有私人武装还则罢了如果没有,那就是匹夫之勇了。
“放心吧,容家要是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力量,又能怎么能在沪市站稳脚跟?只是父亲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罢了,”容竹卿笑着拍了拍艾阳的手,“没事的,我会跟续经理好好安排的。”
虽然容重言说没事,但艾阳心里终究是不放心的,她乖巧的应了一声,“那你们的船几点儿出发?明天才能回来吗?”
大不了她跟着当回保镖。
……
容重言把艾阳送到华荣就离开了,艾阳小睡了一会儿,换了身行头再次赶往码头,她花重金包了一条小船,就停在码头等着容重言的货船出发。
直到下午时分,挂着容家徽号的船徐徐驶出了码头,艾阳冲身后的船工挥挥手,“远远的跟着,别让人发现了。”
船工应了一声,雇他船的男人一看就不像个善类,不然怎么会这种天还礼帽戴个、黑眼镜不说,下半边脸也捂着严严实实的?“那个,老板,那船钱……”
艾阳知道他害怕自己,放缓了声音,“你不用怕,我就是跟着看看热闹,”她又扔了两块大洋给船工,“这算是给你三分之二了,等到了葛桥,我不但结了剩下的,再另给你五块,怎么样?”
两个船工交换了个眼神,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出什么事,艾阳给的钱也够他们换新船了,“成,我们送您看热闹去。”
容重言站在船头,今天没什么风,他们的货船走不快,真有人来劫货的话,倒是给他们行方便了。
“爷,您进去吧,这儿我看着,我觉得他们今天不会再来了,”续贵怎么放心让容重言出来押货?也带着自己的老弟兄们上了船,他们虽然已经退出了洪门,但几十年的功夫并没有摞下,真遇到了事,并不是不能一战。
容重言摇摇头,冷笑一声,“如果顾励行真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就会来,不过这都不重要,明天你就叫人在报纸上说昨天的事只是意外,并不是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