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请让我拥有一次挽回的机会,哪怕只能修正一点儿错误也好。”
说到底他还是冥顽不化,明知有些事情没法实现,还是心存幻想。
和法师闲聊了没多会,队伍就走到了头,他们走进大厅,法师和他道了别。
谈烬已是等待多时,估计看到他磨蹭在最后和别人说闲话,脸上的不悦不能再明显。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不认识的人,帮他捡了东西,就说了几句而已。”
“你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啊。”谈烬冷笑一声,挖苦道。
池新唐没理他,在领队大法师的引导下往该去的地方走了。
吟唱声响起,池新唐把纱布摘下,忍着痛站到房间最角落的地方。
等其他人告慰完逝者,就是他赎罪的时候。
时间很残酷,总是在不注意的时候,狡猾地抹去曾经存在过的证明,淡化人们想要铭记的回忆。
哪怕是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也会渐渐消解。
在续弦妻子的搀扶下,谈父走到谈母的遗像前,c-h-a上了香,面色平常,悲戚之情毫不外露。
谈烬跟在身后,一身强烈气场微微收了收,仍是显得超然脱俗,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突出得格外明显。
共处多年,谈烬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池新唐的眼睛。
他在难过。
虽然脸上是如往常一般的漠然,可牙关那里在咬着,眼角下垂,压抑着情绪。
最后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池新唐跪到软垫上,按照法师的要求磕了十次头,抬头看到谈烬妈妈的遗像,那张带着笑意的温柔面庞,只剩黑白。
本以为能控制好的情绪还是化作眼泪疯狂流淌,收也收不住。
顾不上旁人目光,池新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
谈烬从主厅送走亲戚就大步赶回灵堂,远远就看到池新唐还跪着,心里当即升起一股无名火,上前阻止他:“不要做了。”
池新唐太瘦了,谈烬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他给拽了起来,像从地上捡起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没有实感。
谈烬把人带到自己怀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脖子间横着长长一道刺目血痕,心猛地一跳。
“谁伤的他?”怒气上涌,谈烬瞪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发不出声的大法师,“问你话呢,哑巴了?!”
大法师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溜:“少爷,这不是要都商量好的吗,逝者生前受过的伤,罪人也要受一遍。老爷亲自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