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病房里挤着四张床位,唐俞韬坐在一张红色塑料凳上,趴在床尾睡着了。隔壁床的病人们陆续都醒了,陪床家属开始折起行军床,伺候病号解手洗漱吃饭,原本安静的病房渐渐嘈杂起来。
陈云旗用冷水洗了把脸,打算出去买早餐。医院大门外的路边已经摆起了早点摊,他倚在门外抽了支烟,然后买了豆花和油条,又专门给黄业林买了卤j-i腿和瘦r_ou_粥。这孩子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又在小超市买了纯净水,付钱的时候顺手拣了两块柜台上摆着的巧克力。
冬日的县城一派宁静祥和,早起的人们戴着厚棉帽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上穿行。海源县的特产是花椒,几乎每家店铺门口都摆放有麻袋装着的花椒粒,连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麻香气。
陈云旗一路闻着这气味走回医院病房,发现唐俞韬还睡着,黄业林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见到他回来便冲他咧嘴一笑。
陈云旗把病床摇起来让他靠坐着吃早点。黄业林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j-i腿和粥吃了个j-i,ng光,吃完抹抹嘴对陈云旗说:“陈老师,谢谢你带我来医院。”
“不用跟我客气,真的想谢,以后少调皮捣蛋,对别人也礼貌些就行了。”陈云旗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
黄业林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喝了水,又低头思考起来,片刻后抬起头,眼神有些暗淡地看着陈云旗说:“陈老师,看医生花了多少钱?你...你先帮我记着...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还你。”
陈云旗见他踌躇又坚定的样子,便笑着说:“好,我给你记着。”
吃过早饭,医生来查了房,见黄业林j-i,ng神状态都不错,便安排他去拍ct。唐俞韬被吵醒了,趴着的半边脸都压红了,头发乱的像j-i窝。草草吃了陈云旗买回来的豆花后,趁着黄业林不在,又爬上他的病床躺着休息。
“哥真是老了。”他闭着眼睛感叹,“上大学的时候陪妹子通宵看月亮数星星,早上能直接去上课。现在熬一夜,一个星期都找补不回来,虚啊。”
他又抬头看看陈云旗,同样是熬了整宿,陈云旗却看不出疲态,坐在那还是腰背直挺,连头发都还保持着清爽。
“年轻真他妈好。”
其实陈云旗也累的够呛,只是习惯性地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状态。他笑了笑问唐俞韬:“等离开天云村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去西藏,出家。”唐俞韬闭着眼,一副超然自得的表情。
陈云旗以为自己听错了,“出家?你不是还要采撷世间芬芳吗?舍得?”
唐俞韬索性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舍倒是舍不得,我那七十二式花样用了还不到一半呢。但我这个人,没有抱负,姑娘跟了我不会幸福。露水情缘,一夜就散!我啊,不是适合结婚的人。”
“七十二什么?”陈云旗一脸茫然。
“我日,你真是会听重点,”唐俞韬瞪着他说,“我说你是不是地球人啊?你上学的时候没跟同学一起看过小黄片小黄书?七十二式都不懂?”
陈云旗摇摇头,“我没什么要好的同学,就一个,也没听他说过。”
“七十二变我倒听过。”他补充道。
唐俞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本想说我不信,但见陈云旗一脸的坦然,便再次试探地问:“你...不会是处男吧。”
这个问题着实尴尬,陈云旗面露难色,片刻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嗯,没做过。”
唐俞韬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他张着嘴,僵硬地笑了笑:“呵...呵呵呵...”
唐俞韬取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重新戴上后说:“唉,我看你对三三那样,以为你是个风花雪月的高手,辣手摧花的渣男。谁知道你居然还是个纯情处男...什么七十二式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陈云旗不太喜欢“纯情处男”这个形容,表情明显有些不悦,唐俞韬也没察觉,还想接着说什么,黄业林回来了,便只好作罢。
ct显示黄业林的脑部没有受到明显损伤,医生写好诊断书,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让他出院回家了。
走出医院,唐俞韬提议直接去火车站搭最近一趟列车回庆和镇。陈云旗却另有想法,他想带黄业林去公安局打听打听黄有正的下落。
唐俞韬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他先是给教育局的领导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出面介绍,然后带着陈云旗和黄业林去了公安局。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一到公安局表明身份,就马上有人接待了他们。处理黄有正失踪案的警察姓郑,考虑到黄业林还未成年,他便让一位女警带他去食堂吃午饭。办公室里,郑警官给他们倒了茶,然后向他们说起了大概案情。
跟先前了解的差不多,一年前黄有正跟同村的村民结伴到县城后,就独自乘坐大巴去往交远县。接到村长的失踪报案后,他们联络了交远县公安局,走访了黄有正在交远的亲戚朋友,排查了客运站,小旅店等场所,没有找到人。海源县公安局也在本地做了走访排查,同样没有收获。警力有限,案件缺少关键信息,又没有足够证据表明此人有遇害的可能性,最后只能把黄有正列入了全国失踪人口名单里。
这之后的一年里,公安局也没有接到疑似报案,几次打拐和排查行动中也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
至于陈云旗提到的另外两起失踪,其中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