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雅沉默了一会,没想到居然要自己亲手动手洗碗。不过她也不是太过于娇贵的人,洗碗她还是会洗的。于是就跟纪念并排在水槽前洗碗。
在这过程中,气氛有点沉默,纪念似乎没有开口的yù_wàng。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悦雅打破了沉默。
她倒不是对这个瘦削的女人突然感兴趣,只是这么沉默的气氛总得说点什么,外面青青又在勾搭季梓矜,她在一旁总感觉自己是盏电灯泡。
既然无聊,她干脆就开口互相聊聊吧。
“纪念。”纪念干脆利落地回答。
悦雅歪头:“纪念的纪,纪念的念?”
纪念点头:“对。”她已经回答了无数次这个姓名了,如今再回答也只有平静,根本看不出这个名字之下藏着原来起名者怎样的故事。
纪念依然在慢慢地洗着锅,似乎她从来没有匆忙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慢的,就像漫不经心,但是她的眼睛确实在紧盯着手里的事物,认真的侧脸,些许光投落在她的脸上有点细绒毛。
连平时说话的语速都有些慢吞吞,除了那把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些不符。
悦雅再问:“你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纪念:“住很久。”
悦雅有些无语:“……多久?”
纪念依然:“下半辈子。”
话题终止了。
气氛一瞬间又恢复了沉默。
“……季梓矜也是吗?”
“对。”
悦雅有些坚持不住了。
“你说她是房东,应该之前就住在这里很久了?”
纪念本想点头,但是觉得季梓矜并不像是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样子,那单身的生活连面都煮得一塌糊涂,真不像住了很久。
于是她迟疑地说:“不如你问问她?”
“……好。”
悦雅感觉自己被呛了一口,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在她面前,而她则主动地把头伸过去撞了几下,如今只能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血。
第一次,她感觉跟人交流是这么困难的。
但是,这么容易放弃就不会是她了。
“你的名字很独特。”
纪念的动作不曾停顿:“是吗?”
悦雅笑着说:“我可以猜一下你的名字含义吗?”
纪念打算关水的动作一顿,又收回了手,说:“随你。”
“念字应该是想念着某个人吧?纪姓配上念字,纪念,就变成了追忆,想要得到某个不可得的人了。”
话音刚落,纪念并没有出声,厨房里只有流水哗哗的声音。
她的动作依然在刷着锅,然而锅早已经干净了,低着头,长短不齐的马尾扎在脑后,眼帘微垂,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但是悦雅知道,这个女人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抱歉,我是学心理学的,所以有点习惯了。”
纪念突然从回忆中惊醒一般,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已经干净的锅,笑了一下,关了水龙头,轻摇头说:“没事,其实你说的全对了。”
“纪念”这个名字会伴随她一生,她的降生不过是她母亲为了纪念一个男人,并且为了挽回他的心所做的无用的事情。
她的存在时刻折磨着那个在外表一身光鲜,内里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也折磨着她自己。
“纪念”,她倒希望自己能够纪念谁,而不是背负着谁的纪念。
第14章 她要撒娇
悦雅略带惊讶地望她一眼,只见纪念除了那一句轻描淡写的“你说对了”之后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只是那些反应的细节却不会骗人。
纪念拿起已经刷得很干净的锅放到一旁,收拾好,拿着一块干布擦了擦手,抬眼看向她,说:“我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悦雅知道就在刚刚,这个女人肯定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明显是一些对她影响至深的经历,但是她却能将一切收藏在心里,就像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纪念刚出厨房,就听见了莎莎那杠铃般的笑声,笑得身体颤抖还一边用手点着手机时不时还传出“抢地主”的声音,那坐在沙发上的季梓矜也在笑,但是笑得没有莎莎那么夸张,毫不遮掩,而是笑得眉眼弯弯,艳~丽非常。
半倚在沙发里的季梓矜笑得欢,而坐在一旁的青青像是个小学生一样,坐得极其端正,捧着碗,垂着脸,脸似乎都要到碗里去了,耳朵尖红得滴血。
季梓矜眼梢看到了纪念,转脸对她说:“出来啦,来,坐这里。”拍了拍刚刚纪念坐的地方。
纪念一脸莫名其妙,走到季梓矜旁边,到刚刚她坐过的地方坐下,看着青青还不敢抬起头的模样,问:“怎么了?”
季梓矜笑着:“没什么,刚刚莎莎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