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歌长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一边说:“我希望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我们等待你的答复。”便将便签纸递给了纪念。
这下子是真的撕开脸面,跟她谈条件了。
看到那双真诚的双眼,纪念只好接过了那张纸条。
纪清歌说:“……对了,你和梓矜怎么认识的?”
纪念有些惊讶,说:“你认识她?”
“嗯……我们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纪念表示了解,说:“我找房子,恰好房子是她的……”说到这里,又想起了那张灿若夏花的脸蛋,她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
纪清歌留意到她的变化,轻声地问:“发生什么了?”
纪念本想表示没事,可是她可能太想有一个人可以倾诉了,而纪清歌又实在过于温柔,让她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我们或许并不适合在一起……她的母亲见了我,并不同意我与她在一起。”
“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你的表情告诉我这并不只一方面的因素。”
纪念看了一眼纪清歌,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以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一切地维护我,自己就是她心里的唯一。可是她的母亲告诉我,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以前曾经也发生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很深爱的人,深爱到为她不顾一切……”
纪清歌唇边扯开一个惨淡的笑,接了下去:“可是她深爱的人却抛弃了她对吗?”
纪念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纪清歌摇头,继续搅拌着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说:“那并不是抛弃,她爱的那个人只是软弱只会逃避,她没有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微到几乎没有:“所以当对方准备好的时候,她却临阵退缩了……”
纪念想起了之前她与纪清歌相遇时,她失态时所说的话语,即使刚刚她为了哥哥而求自己帮忙,仍然不失了姿态,但是谈及她心里的那个人,却失去了自己高雅的姿态。
就如同现在一样,卑微到了尘埃却无可奈何。
纪念犹豫着说:“你……”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该问她为什么忘不掉,还是为什么不回去找季梓矜?
她说不出口,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她就想着季梓矜属于自己一人。
纪清歌抬头看她,美眸里暗藏着心碎,唇边却强撑着温柔的笑,说:“我看到她在众多人面前告白带着你走时,我在想,如果当年我肯踏出了那一步,无所顾忌,就像你喊着她带你走一样,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直到你们的背影离去了……我才知道,错过的真的就错过了。她没有义务在原地等我,我也没有权利命令她一直在原地……”
纪念看着她的眸子,心脏抽痛起来,那种心碎仿佛会传染,原本停歇下去的心痛又涌了上来。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无所顾忌,你不用去考虑谁的感受,身上没有背负任何责任,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像我……”
纪念觉得有点讽刺,刚刚她还有些羡慕这家人的互相关心,现在对方却羡慕自己。
人生就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不过,纪念却说:“梓矜也有责任啊……”
是啊,季梓矜身上背负的责任并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于是纪清歌被呛了一下,看向纪念的眼神里哀伤中带着点幽怨,缓缓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纪念总觉得自己有想问的事情,却始终说不出来是什么。
而纪清歌则陷入了沉思状态,她搅拌那杯咖啡的频率更快了,纪念叫服务员给她换了一杯新的,热腾腾的咖啡雾气升起,将她的眉目照得朦胧。
“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纪清歌终于开口了。
“老实说,我很不甘心看着她属于你。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她应该获得幸福……”雾气遮住了她的双眸,似乎睫毛都沾上了水雾,“她是爱你的,这点我可以肯定……她肯定是将一切都放下了才会开始下一段……”
那杯咖啡里不断地有一滴滴泪珠落入,泛开了一圈圈的波澜。
纪念走出餐馆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纪清歌和陈婉如已经乘着车走了,她拒绝了她们送她回去酒店的建议,选择了自己慢慢回去。
不知道莎莎和白小言怎么样了,她现在也没法联系她们,也忘记问纪清歌她们的情况了,不过她相信只要有莎莎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白小言交给莎莎,她是放心的。
整整一整晚了,纪念几乎没睡,她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只要一有敲门声就弹了起来,后来才发现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黎明到来,季梓矜并没有来找她,除了陈婉如还来了找了她几次,表示还想跟她再谈谈,甚至还搬出了她的亲生父亲来跟她相见。
她觉得烦躁,将一切阻挡在外。
在上一次感情的挫折后,她已经不敢再主动了。她决定再留在m市三天,三天过后她救回鼓浪岛,到时候季梓矜如果还回去,那么她们还有机会。
她不敢去想季梓矜不再回那栋房子里的事情,那样会让她失去全部对生活的意义。
三天里,她在这间三星的酒店里见到了很多人。
她的亲生父亲,纪岳,西装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