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识丰富,为人温雅,脾气又相当的好,会逗人开心,说让人欢喜的话。沈舟心里不是没有起过涟漪,当林早早的身份被昭告天下后,他第一反应却还是退缩。
这样的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沈舟也许会试一试,夫夫双方举案齐眉,做不到像皇帝和君后那般人人皆知,也可以让他人羡慕。
可是林早早是太子,能做到当今皇帝的几分谁也不知道。而他是一个手染过血的小哥,奶娘家那个恶霸,他后来特意打听过,被他刺伤后没过多久就死掉了。
他即便是真的和林早早在一起,他做过的事定然是要被摊在太阳底下的,即便是那恶霸罪有应得,但想要把他拉下水的人总会翻找到他做下的这些事,让他往日的所作所为都摊开,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沈舟太了解自己了,他在无数个夜深人静之时剖开自己的心,把一切都看的分明。他羡慕过宫里君后,这大周的小哥没有人不羡慕君后的。
沈舟却知道,自己做不到如同君后全心全意相信皇帝那般相信林早早。
林早早日后会立其他妃子吗?他能有几分心会分到自己头上?后宫佳丽多了,林早早可会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
他在儿时曾听过一种说法,说当初皇帝在争夺皇帝时,根本没有和君后提起这些事,直到先皇雪夜寿宴那天,皇帝才露出自己的心思,君后当时也是非常惊讶的。这么多年来,君后嘴上不说心里为此一直有个疙瘩,皇帝用了一辈子来和君后解释什么叫做心意不变。
沈舟也曾站在君后的立场上想这些,他想如果是林早早因为某件事隐瞒了自己,那他心里肯定会过不去的。
他总会想东想西,慢慢的消耗着当初那点救命恩情。皇宫、帝王,本就是普通人难以触及的人和物,他心中肯定会因为林早早的身份而时刻不安。
就如同他的父亲,无论再怎么喜欢自己的结发妻子,身边难免会有几个美人红袖添香。
当恩情被一点一点的消磨掉,那他和林早早之间还剩下什么?何况林早早的身份注定不能时刻陪着他,关心着他。
林早早需要大量的j-i,ng力处理朝事,要c,ao劳大周生计,他的猜疑多心在皇宫那样冰冷的地方,只会慢慢消磨掉两人的感情罢了。
沈舟觉得自己要是脑子混沌些,不想那么多,愿意放手一搏该有多好。可他偏偏想的这么多,把心肺都掏出来一点一点的研究着。
他的性子不适合在皇宫生活,更不适合林早早,他成为不了林早早的帮手,只会拖累这人。他自卑,根本不会也不敢相信林早早后宫将来只有他一人。
有这种想法,只会在相处中不断的索取,不能听到一丝流言蜚语,会让两个人因此伤痕累累筋疲力尽。
想到心里存放已久的心思,沈舟收回了望着林早早的视线,他目光幽幽的望着地面。
林早早一直看着沈舟,他觉得沈舟就像是绷紧的弓箭,随时都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松掉或者断掉。
林早早把笛子旁边的锦盒朝沈舟的方向推了下,锦盒贴在桌子上发出了吱吱的声响。这声响像是一个信号,让沈舟的心不由的收缩起来。
“这是给你的。”林早早说道。
沈舟抬起头,林早早把锦盒打开,里面装满了东西。
林早早把东西拿出来道:“这些是银票、这些是地契、这些是房契。银票就不说了,什么地方都能用。房契有西境的,有京城的,地契京城附近有一些、西境都有一些,还有几个庄子。沈家的事,父皇已查清楚了,沈家也被重新打理干净了,家具什么的都给换了新的,和以前不怎么像,住着算是换个心情吧。”
沈舟听明白了林早早这话里的意思,他不由的抬眼盯着林早早的眼睛。
林早早也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轻声道:“我这个太子的命还是值这些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沈舟抿了抿嘴,他站起身掀开衣摆跪下道:“太子殿下,沈家遭逢大难,只剩下草民兄弟二人。沈家没有男子,草民身为小哥怕是守不住沈家的家业,还望太子……”
“你起来。”林早早坐在那里说道:“这件事我也和父皇商议过了。父皇日后会下旨,晓瑜四方,因沈家小哥救太子有功,认你为子,日后亲事自由,可招赘入府,延续沈家香火,祭拜沈家列祖列宗。”
沈舟没想到林早早会为自己想这么多,他抿着嘴无言的望着眼前这锦袍宽袖之人。
林早早笑了下,眸中神色微暖,他道:“我以前不是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我回到家中,定然要认你为兄弟的,现在这话还是算数的。”
沈舟动了动嘴唇,最后他朝林早早深深拜了一拜道:“草民多谢太子殿下。”
他原本以为林早早还会逼问他什么的,未曾想自己把他想的太低了。这也是了,林早早是太子,怎么能想不清楚这里面的一切内情。
他任由太子救命恩人住在东宫之事发酵人却不出现,直到沈言病重迫不得已才出现,也就沈言相信他那方借口。
林早早怕是早就想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出现只是他自己不想出现。
沈舟心里在想什么,林早早都看的分明,那番试探沈舟表明了心意,林早早便不再逼迫。
沈舟抬起头后,他站起身道:“阿言身体不好,我打算带他回西境养身体,那里他比较熟悉,想来心情会好一些。”
林早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