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有一种病态的心理,他期盼着战火迅速爆开,早些结束,让他滚回神行岩安安心心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姜别在想,他和魔修有什么区别呢,满脑子私欲还厚着脸皮说谎,比起来更加不堪。
姜别回头看身后的那些修士,他们暗地里都有自己的私心,不知道哪个契机,也会坠入魔道。
姜别问王友直:“你有私念吗?”
王友直不知道姜别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但还是坦言道:“有的吧。我还是鬼影那阵子,当时晏子萧已经查到了友谅头上,我心里是想杀了晏子萧灭口的。”
这个姜别倒不曾知道,微微愣了一下,等王友直继续说。
王友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欠神行岩的,哪怕就是到了今日,若提名的不是神行岩,我也未必会二话不说的亲自前往北冥宫。说到底,我哪有大气苍茫,不过是还了人情心里舒服点罢。”
私念啊,就连王友直,当年都险些变成怨灵,还好有王友谅拼了命的护着他。
姜别想想险些入魔的自己,他想到了神行岩。
“有的。”姜别回给王友直一个笑容,“到这份上心里还想着情谊的人,还不够大气苍茫吗?”
王友直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说明对当年的事看开了不少。但姜别这么当面劝解他,不由得一僵。
王友直向来不太会坦诚地表达感情,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北冥宫:“到了。”
北冥宫被鬼气覆盖着,像一座大型的坟塚。没有魔修的气息,反倒都是些怨灵和鬼影,入耳的全是怨灵的哭号和惨叫。
姜别皱紧眉头。夏慈恩不傻,他肯定知道各大门派会联合在一起讨伐他,必定有相应的准备,姜别并不敢贸然前进。
小年从姜别的肩头离开,传消息命修士们停下御剑小心前行。
北冥宫,主水,象征着天地灵气的流动,调和万物,可滋生万物,亦可倾覆万物。
怨气盘旋在北冥宫的地域,姜别刚迈进北冥宫的地界,一道鬼影惨叫着奔向姜别,姜别下意识拔剑回击,不想竟被吸食了部分灵力。
“这鬼影会吸食灵力!”姜别对身后的人喝道。
众人摆起架势,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王友直发现蹊跷问道:“这鬼影出不去北冥宫的地界,难道单纯只是防守?”
姜别冷哼了一声:“就夏慈恩那一肚子坏水,不鼓捣人就会拉肚,他能乖乖防守我把脑袋卸下来给你当尿壶。”
王友直显然对尿壶没什么兴趣,毕竟一边解手一边被姜别俩眼珠子看着挺渗人的,道:“不管他怎么想也要先冲进去,北冥宫向来擅长秘术,不抓到他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会被算计。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处于被动。”
姜别表示赞同,道:“帮我开出一条路,我进去找夏慈恩,你带领这些修士拖住这些苍蝇。”
王友直拒绝道:“你不行!神行岩一大家子眼巴巴等你回去呢,况且你修为不够,进去万一坚持不住。”
姜别拔出剑,根本不给王友直拒绝的余地:“同尘是魔修的骨头铸成的,这些怨灵太诡异了,我怕助长他们,不好动手。与其留这,不如我先进去探路。虽然我修为不够,但我好歹也是……”入过魔的。“好歹也是清尘亲手教出来的,不能丢人。”
姜别转身对身后的修士们大喝道:“诸位,无论是求家国永泰,还是求余生安稳,皆在此一举。”
姜别身先士卒,不加迟疑进了北冥宫的地盘。
他这是逼着王友直给他开路。
王友直对身后的修士们煽动道:“在此一举!”接着紧随姜别而入。
气氛极低,鬼影的咆哮声在姜别的剑下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手起刀落一时竟分不出姜别是修士还是厉鬼。
小年还在上空重复着姜别刚刚煽动的话,修士们紧盯着北冥宫结界内的场景,突然齐声大吼,涌进北冥宫。
姜别借着王友直劈开的一条路,进入了北冥宫。
重建的北冥宫并没有把格局改得太多,姜别凭记忆找到了正厅。
夏慈恩不在。
坐在正座的是一直在夏慈恩身后的那个女人。
姜别并不惊讶道:“晏栖,是吗?”
那个女人抬头看向姜别,揭下那个好像长在她脸上的面纱。
血缘相亲,眉目之间是和晏子萧相似的脸。
姜别闭了闭眼,问道:“你是故意报复晏子萧的吗?”
晏栖笑了一下:“哪里算是报复,是他自己选的。来是他自己来的,死也是他自己死的,我逼他了?”
姜别捏紧自己的拳头,继续问道:“夏慈恩呢?也是你杀的。”
“楼清尘还是晏子萧?谁跟你说的?”晏栖道,“是我杀的。”
姜别问道:“什么时候?”
到这个时候晏栖显然没有隐瞒的必要,道:“挺早的吧,招魂术把你招来之后的几年。”
姜别接着问道:“夏慈恩那么多疑狠毒的人怎么会中了你的招?”
晏栖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道:“想杀一个人,尤其是枕边人,那方法不还多的是?”
姜别突然觉得后颈嗖嗖刮凉风,他得伺候好了楼清尘,生怕哪天楼清尘一刀砍死自己。
只有晏栖自己知道,夏慈恩把她绑在床上强暴,她是如何一遍遍假意顺从,熬过了好几年,才让夏慈恩放下戒心。
“你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姜别上前一步。晏栖绝对不会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