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广和叫他这一剑,劈成了狼狈人形,穿一袭朱红色羽衣,着青翠色的长裤,青丝散落在肩头。
崖涘不答话,只持剑又斩,这次却是斜斜自他额头至右肩。
再不留情。
南广和险险避开,在空中翻了个滚,双足站在一座接一座浮动着的优昙山上,长衣猎猎。
剑锋自他脚下削过。带动长风一片。
森冷的杀气如潮水侵袭。
逼得南广和不得不再次飘摇升于高空,双臂平举,身子后仰,倒退着踢出一脚,脚尖下片片冰刃朝那把剑飞旋而去。
“你居然偷学了吾的道法!”崖涘笑了笑。“看来在下界的几十年,你虽然不擅骑s,he,却仍是在意九嶷山中吾那具身外身教给你的各式道法。”
南广和不答,只暗自运气,在冰刃外加了一层凤血。赤金色凤血自他指尖滴落,涂抹在手中数十万把飞刃,化作赤金色火刀,热气腾腾。
南广和趁着崖涘说话的功夫,将数十万把火刀尽数刺入崖涘脚下所立的碧海之中。
火刃一入海,便发出烈火延烧的噗嗤声。火于海水中愤怒往上蒸腾,试图将这滔天碧波化作干涸的枯地。海水却延绵不绝地自虚空中涌出,仿佛在崖涘脚下有一座永不枯竭的海眼。无论他怎样用力,崖涘脚下的海水却越来越多,一处处漩涡困住了他的火刀利刃。
崖涘站在如同炸了锅的海水中,周身却毫发无伤,只是微微皱眉,手中灭天剑突然掷出,旋转着斩向南广和双足。
南广和冷笑一声,双手往下一甩,啪嗒一声,朱红色广袖呈直线垂落,瞬间绷直如两面墙壁,推开大量气波。
优昙山在两人角力时不断现出蛛网般的裂缝,自裂缝罅隙开出漫山遍野的优昙花。花朵大如磨盘,叶片青圆,蕊心中滚动着不祥的赤色。
结界碎裂。
两人自三十三天的白玉宫外一直战到天阶之上,凤影铺天盖地,在南广和身后迷雾一样层叠铺展。覆盖的三十三天尽皆无光。崖涘却始终那样淡然地,一剑接一剑地刺出。他刺的极缓慢,每一剑,却都极有力量。
一只白玉般的手,稳稳地握住灭天剑。
银发飞扬。
崖涘立在南广和对面,眼眸中平静的什么都不复存在。没有了喜爱,也不再有哀伤。只有一道又一道的剑锋,劈头朝南广和袭来。
风声鼓荡的两人再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南广和与崖涘一路战至天阶最后一层,停滞在南天门处。在那冲天而立的华表下,南广和脚蹬华表,踩着十几条金龙的龙头,终于亮出了兵器。
——那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剑。
居然也是剑。
崖涘停滞了一瞬,身形微晃,眼眸中一霎时闪过了怀念。却也只是一刹那。紧接着他便欺身冲过来,剑架在南广和那把毫不起眼的剑上,南广和提力来挡。两把剑交锋时,剑身皆迸出了刺目的光。
那光芒直冲云霄。
惊动的一众鸟族与尚未走远的仙帝们纷纷前来观战。在众多神族后裔及仙君们惊恐的眼神中,那两把剑绞缠在一起,仿佛y-in与阳,如同两条淬了光带着血的游鱼,互相撕咬着,交错吞食对方的光芒。
如果说崖涘手中那把灭天剑放s,he出来的是无上之光明,代表了三十三天内最纯粹的神性,那么南广和所持的那把剑则完全相反。那把剑暗沉无光,却又厚重无比,像是沉浸了数十万年所有的恨。如无尽暗夜,绞缠在三十三天最纯粹的神性之中,那磅礴的毁天灭地的杀机扑面而来。
南广和与崖涘面目上都叫这两把剑交锋时的光所照,海水一般深不可测的眸子中有碧海怒波,一波三折多情的丹凤眼中赤金色烈焰燃烧。
朱衣猎猎。
紫袍飞扬。
两人手中剑划开时,各自都震开了数十丈远。脚下云头一边如同被烈焰焚烧,将三十三天的半壁江山都映s,he成火红色;另一边则如同海水漫漶,波浪一般倾泻瓢泼大雨,雨水直灌入下界凡尘,直入地府中。
南广和与崖涘却毫不迟疑,再次朝对方飞扑而去。灭天剑与南广和手中那把无名剑再次迎着烈焰与海潮斫斩,激荡起惊天巨浪。
火焰沿着云线烈烈燃烧,昔日金乌盘踞的扶桑树在烈焰中缓缓现出原来的幼苗形状,巍峨宫殿在火红色中摇摇欲坠。不过眨眼之间,南天门内外所有东西都烧着了,惊的华表上那十几条金龙纷纷爬下来,摇头摆尾四散逃生。
“不好!此方世界恐怕要毁了!”一位仙帝慌慌张张地lu 袖子,掏了几次,才好不容易掏出乾坤袋中的法器。“待吾等上前助阵!”
这仙帝刚走出一步,就被迎面而来的鹞鹰拦住了。
“呔!爷爷我就知道你们这起子不安好心的要搅事!”鹞鹰啐了一口,大摇大摆地扛着肩头上一双毒刺,双脚分开站马步。“你的对手是爷爷我!”
“还有小爷在此!”苏文羡不甘人后,立刻也跳出来,手中红缨/枪/挑落对面另一位仙帝。一身璀璨雪衣立在云头中,杀气深重。
“还有吾!”鹤族自腰畔抽出软剑,在空气中抖了抖,薄如蝉翼的软剑绷成了一面湖。又软,又沉,又在不可捉摸地晃动。
纹鸟东方楚摸了摸鼻尖,慢吞吞自双掌中搓出一道界碑石。双手缓慢分开的时候,那座界碑石也如同一条面筋似的被他拉长,又搓了搓,然后朝仙帝们所在地方抛了出去。
“如此,某便替你们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