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快要摸到祁燕陵头的时候,祁燕陵彻底消失了。
真是可惜!
这个小小的愿望,到最后也没人被满足。
现在的大楼空空荡荡,没有黑影,也没有祁燕陵;没有战斗,也没有任何声响。
太安静了。
舒月白没有哭,但早就泪流满面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是躲起来了故意要整我吧。你赢了,你赢了,快出来。如果现在出来的话,就算想要我亲你也是可以的。”
他跟祁燕陵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太长,这种强烈的感情有些太突兀了。但冥冥之中,又好像两人早就认识,所以格外在意,所以对即将失去这个人感到恐惧。
“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舒月白失去力气一般地坐在地上,伸出手,想要人牵。“我只答应这一次,你快点啊!”
小声地喃喃自语:“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快点出现吧!”
但一切确实不是祁燕陵的玩笑。
即使开出来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也没有再出现了。
舒月白在原地等了好久,消失的人始终没有再出现。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越来越充盈,越充盈心就越空虚。
都是偷来的。
从祁燕陵的命里偷来的。
最后他还是站起来,永远停在原地是最差劲的决定。
该回家了。
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说自己在五楼等他,愿意为他答疑解惑的老头。
是有些疑问。
他这样想着,走到窗台边,一跃跳了下去。
这么高的楼啊,落地时舒月白仍然毫发无损,反倒是地面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而皲裂。
结局和他意料中的一样,但还是疑惑地看了看自己。
都这样子了,还算是个人吗?
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向城市边缘走去,一边想:他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祁燕陵对自己的影响会有这么大。
跨过城市边缘的一瞬间,面前就出现了他初来乍到时所居住的小镇。
很快就走到了林漪涵家。
他像回家一样地打开门,但没有受到任何的迎接。
他曾经的“父母”,那对曾给他带来家的气氛的夫妻,显然对他有些畏惧,一看到他,就悄悄后退了一些。
圆圆也不在。
舒月白隐隐可以感觉到,他不在了。
所以也没多做停留,往楼上走去。
二楼空着,三楼空着。
四楼那个凶巴巴的鬼东西,这会儿看起来还挺乖巧,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坨。躲在角落里不敢来招惹舒月白。
舒月白也没理他,径直向五楼走去。
五楼内部,跟那个烂糟糟的旧楼差不多。脏兮兮灰扑扑,没有家具摆设。
墙皮泛黄,脱落,长着青苔。
都是同一栋房子,底下的一二三楼打领的那么漂亮。到这里就成了这种德性。
整个雾楼的地面上都铺满了黑色的雾气,缓缓流动,把舒月白朝最末尾的房间里指引。
那间屋子里也只有一张只剩床垫的床和木质摇摇椅。
这回坐在摇摇椅上的人倒是看得清了。
意料之中,是个老人。
面貌衣着,看起来还挺爱干净。
“我有问题。”舒月白直白地说:“关于祁燕陵,我有问题。”
老人悠闲地晃动摇椅,好像没听见。但自顾自地摇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他啊,不是人。”说完又闭嘴了。
舒月白可以理解老人家反应慢,没催他。
摇椅上的老人本想看舒月白急切的样子,这会儿自讨没趣,又接着开口:“不过也没害你。”
他说,舒月白就安安静静地听,也不c-h-a话,也不着急。
等他讲完了,舒月白缓缓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