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屏老者带着云屏熠几人暂时停留应微宗,明眼人都看得出老者的目的。
此刻明眼人云屏昭半边身子倚靠大树,将自己纳入树荫下观望不远处的大师兄练剑。比起贪凉偷懒的云屏昭,皓关则认真许多,他与丹生一同暴露在烈日下,双目视线紧紧追随师兄的每招每式,不愿放过那刹那间的飘逸剑迹,混不在意汗水浸透的衣衫。
丹生仍旧练习《饮雪》的最后两式,先前师傅叫他再行琢磨,然而丹生犹疑过后还是选择改动这两式;师傅提点的绝无错处,但剑式也可以更加精进。师傅不喜欢他便不提,私下已将剑式里多余的穿刺改动,不再给对手留下千分之一可能的罩门。
认真观剑的皓关也察觉到师兄所练《饮雪》与自己练习的不大相同——师兄出剑更迅速,招式更加简洁有力。他不禁赞叹师兄的改动;皓关擅阵法,在他心中对剑术的追求远超阵法,然而他的天资与师兄丹生天差地别。他虽然也使得出一手好剑法,始终落于师兄,只见招式不见精髓。这样的剑法舞来好看,若对上用剑的好手恐不能敌。
索性师傅对他与云屏昭的要求不在剑术。
所谓人无完人,师兄有卓越的领悟力,却在灵脉上抱憾终身。皓关思索:师兄不修道而入世,或许尘世间便有一位剑术卓绝的剑客,或是一位受世人追捧的武学奇才。可偏偏他是一位道天的修士。皓关不解师尊收徒的用意,一味地替师兄扼腕叹息。
青年练剑的身姿飘逸洒脱,一把普通青钢剑在他手中赫赫生威,这不是表演的剑舞因而越近一步便会为剑气所伤,亦为剑势所骇。观望的人无不站在恰当的距离,屏吸敛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持剑青年。
一套《饮雪》练罢,丹生面覆薄汗,鬓发因汗水粘连在一起紧贴额角,领口亦承接脖颈上缓缓流下的汗珠。但丹生通体畅快,手握青钢剑随意抹去额头的汗水。
云屏昭这时候从树荫下出来,端着不知从哪儿变出的茶盏,款款走向丹生。笑开一张色如春花的好脸,颇为殷勤地招呼到。
“来来来,师兄喝茶!”
丹生微微一笑,道声谢便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这时——“好一套‘饮雪’!今日得见是我三生有幸!”
一声赞叹,清脆如铃儿铛铛。随声而至的是个少女;她眼神灵动、发上簪着金玉打造的铃铛流苏、粉衣俏丽、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同一串银铃,来人正是云屏老者的玄孙女云屏铃铛。
她早年入玄易堂,而玄易堂乃剑修门派,云屏铃铛年纪虽小却对剑道情有独钟。方才她躲在树丛间将丹生练剑全程纳入眼底。
心内为剑势所震,激荡不已,直到丹生收剑良久她这才满怀崇敬从树林里走出。如果┓┓】..
“丹生师兄不愧是孟阳真人的弟子!从前常听师长提到真人法术、列阵、剑术无一不精,其中犹以剑法《饮雪》精妙高深,虽无缘见真人示范,从丹生师兄的练习中可见真人风采!”云屏铃铛眼中堆笑,诚心实意地赞美到。
之前在正厅中云屏铃铛替云屏熠出声讽刺云屏昭,丹生师兄等对她的印象便停留在骄纵高傲的世家子弟身上,现在听她这番言论,不禁有些改观。
“未见丹生师兄前,铃铛受世人传言蒙蔽,对孟阳真人首徒的天赋颇有微词,如今看来是铃铛人云亦云,对丹生师兄的看法有失公正,希望丹生师兄见谅!”云屏铃铛握着剑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丹生行了一礼。
剑于剑修的意义非凡,他们将“道”寓于剑中,云屏铃铛抱剑行礼,那郑重的模样与十六七岁的年龄大相径庭,足见她对剑道的追求。
“云屏小姐多礼了。”丹生连忙伸手扶住云屏铃铛,:“云屏小姐谬赞!云屏小姐谦虚向学同龄人中亦是少见。”
“就会互吹!”
云屏昭轻声哼到,冷眼瞥过云屏铃铛。
“师兄!”皓关扯了扯云屏昭的衣角。而云屏铃铛闻言亦不甘示弱地回瞪云屏昭。
“像你这样哪怕是四象灵脉也不如丹生师兄分毫!”云屏铃铛上下扫视云屏昭,眼珠一转对他翻了个白眼,方才严肃认真的模样一下恢复做高傲的世家小姐做派。
“是啊,我自认比不过师兄分毫也总比你这个小丫头好!”云屏昭亦仰头,鼻孔以对云屏铃铛。
“你!”
“好了好了,师弟你与云屏小姐乃同宗族人,切莫伤了和气。”丹生无可奈何地伸手阻拦随时可能开打的两人。
——自己明明是个太极灵脉的废物啊!
看着眼含崇拜望向自己的云屏铃铛,丹生无奈暗叹。
“师兄莫要妄自菲薄。”皓关上前一步,对着师兄小声说到。
“丹生师兄,你莫要喊我云屏小姐,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铃铛!我唤你一声‘师兄’就算占个便宜!”云屏铃铛收起剑对着丹生笑盈盈地说到,眼下真诚不见虚伪。她懒得同云屏昭计较,转而亲近丹生。
剑修视剑为真道,悟道为先,虽划内丹南宗,却更像内丹北宗无情道。故而丹生的灵脉天赋在云屏铃铛眼中不算什幺事情。
“好,在下忝为师兄,就唤你一声‘铃铛师妹’!”丹生亦抱以微笑。
“哟,那你不成了我的师妹?”云屏昭摆手忙做恐惧状,他在开玩笑所以表情夸张到不是真的嫌恶。
云屏铃铛哼哼两声,得意道:“什幺师妹?我是师姐,算生辰我比你大上几个月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