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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瓷碗。
不成形的热气在注视下渐渐殁了……杯口上的唇印亦跟着淡却。
一碗茶的时间,过了。
“言总……您在看什么?”坐在言战对面,小腹微隆的女人是总警司罗石磊的妻子,名叫汪碧筠。言战按门铃之时,她听佣人一说,就惊得一头冷汗,连忙拿起最近时兴矜贵的一套黑瓷茶具,问言战要喝什么茶,言战只说犯恶心,她就忖度她的脸色,泡了一壶止吐的花茶。那茶水闻着没有中药味,看着也好看,汪碧筠见言战喝了几口,还以为是缓和了气氛,可这一碗茶的时间里,言战只是盯着黑瓷碗看,一动,也未动。
“几个月了?”言战看向汪碧筠的肚子,问道。
“五个月。我太瘦,不显肚子,老罗说,还和没怀的时候一样呢。”
“有阵子没见你,比没怀的时候漂亮多了,富态一点儿好。你这耳环倒漂亮j-i,ng致,难得的好翡翠。”女佣给言战又斟了半盏茶,汪碧筠看向言战,“来串门的姐妹都说我漂亮了,言总,我可不像你有本事,在老罗家,只能母凭子贵。”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本事?”
“……”汪碧筠摸了摸肚子,“我不会说话,言总别见怪。刚才给老罗打了个电话,他马上就回来,警局的事情太多,他三天两头不回家也是常事儿。”
“我是来找碧筠你聊聊天,可不是专门来见罗总警司的,我们说说话,又不是吵架,你还要把你老公抬出来帮腔哟?”言战笑着嗑了一颗瓜子,“什么事儿啊,闹得总警司也回不了家?”
汪碧筠又出了一身汗,她听着外头冰雹砸窗户的声音,憋出笑脸道:“是让走私闹得,全城的地下市场换了水,旧的大佬淘换干净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横死,新的大佬还没见着庐山真面目,瞧把我们老罗急得嘞。”汪碧筠挥了一下丝绢,站在桌旁伺候的两个女佣就退下去了,客厅里暖洋洋的,两人相视一笑,只把黑社会当笑话来讲。
“你说得这些够新鲜,今年我还没听人跟我说呢。”言战听完汪碧筠一席话,抿了口茶,汪碧筠继续说:“媒体也造反了,我们市不是提倡新闻自由嘛,一自由,就出大祸,活话死话正话反话,那些没心没肺的就一个劲儿的往外说,这和随地吐痰有什么区别。该抓,该打,该罚,该好好惩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说得是谁,是吧?”
“这年头言论绝对自由,断了线的风筝嘛,飞得越高,栽得越、狠。”言战皱起嘴角,汪碧筠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言总看见那些风筝一溜排全栽下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好看,且让它们飞着去吧。”
“放风筝的人是谁呢。”
汪碧筠侧过头,“听,车喇叭响了,是老罗回来了。”
“那我告辞了。”
“言总……您可不能这样,难得来,我们夫妻俩得好好招待你一翻。”
“难得罗警司这么早回家,你还是抓紧时间和他叙叙夫妻之情,今晚过来,不过是借你家的水洗了一把脸。”
汪碧筠想到言战登门时那一脸八爪鱼般凌乱的油彩,不由心里一惊,她当时差点没认出言战来,若不是她开口喊了声罗太太,她还真……事儿来得蹊跷,她断不能放言战走,言战硬没留步,前脚罗警司匆匆的刚下车,后脚她就走到罗宅门口。
“……”罗石磊看见言战,一时没说话。
言战也没说话,低头进了汪碧筠差管家给她安排的一辆车里。
“老罗,快拦住她!你说话呀。”汪碧筠推搡着罗石磊,罗石磊摇摇头,并没有去追,汪碧筠眼睛一红,“老罗,你倒是说句话呀,她平白无故为什么来咱们家里,你这位子还保不保得住啊?!铁打的言战,流水的官儿,这道理你怎么不懂!老罗……”
“事情压不下来,就是压不下来。”罗石磊疲惫不堪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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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总,您去哪儿?”
“言氏。”
雨夜冰雹不停歇,开车的是个老司机,汪碧筠出门前一个眼色就勒令他不能看言战的脸。老司机是老司机,可是最近是条条新闻通言战,全城的口水都快把言氏大厦给淹没了,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言总,大厦外头全蹲着记者,高矮胖瘦全有。”
“到路口的时候,换我来开。”言战没有抬头,淡淡的答道。
“好。”
到了路口,言战和老司机换了位置,她套上老司机的外套,手放在方向盘上,转过头对老司机说:“听听电台节目,不介意吧?”
“言……”老司机摇摇头,本想说,最近很多电台新闻节目都会拿那些照片调侃,后又没说,只点点头说:“不介意,言总,您开车辛苦。”
电台节目打开,言战随便调了一下台,就到了本地的最知名的新闻栏目,不过三分钟,主持人就开始说:“很多本节目的忠实粉丝纷纷发短信过来问,网上下载量现已突破两万七千多的那段视频,到底是不是言氏集团已故董事长言忱和言氏集团现任董事总经理言战?我们只能说,空x,ue来不了风,至于视频是真是假,还需要警局方面的鉴别,包括言战本人的解释,才能真正知晓,只可惜言战本人,包括言氏方面,至今也未对此事作出澄清,我们在此也只能静观其变。”
车子上了坡,又下了坡,老司机抓紧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