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尘?”宫玄毅面上一怔,随即便明白江城渊等人可以活下来,必是他所为,“你要谋反!”
萧染尘长身而立,是从未在宫玄毅面前露出过的从容镇定,仿佛对面的并非戴国君上,而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
寒如冰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陡然射出致命的恨意:“你谋害先王在前,诛杀重臣在后,为掩饰罪行不惜与雾国连年交战,致使戴国百姓赋税严苛,饿殍遍野。你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宫玄毅俯视他道:“危言耸听,是为你谋反找借口罢了!你既为朕的臣子,受皇恩,居高位,便是如此回报于朕幺!”
“先皇信任你,赋予你摄理朝政的权力,你便以毒杀篡位回报幺?”
“你手里不过一份不知真假的诏书,以及一众谋逆的前臣,以为如此便能将朕冤死幺?朕掌皇印,是先皇亲手交予朕,岂容你多说。来人,还不拿下!”宫玄毅亮出戴国皇印,无论萧染尘有何证据,象征无上皇权的印章在自己手里,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萧染尘凤目微眯,似笑非笑道:“你手里的是皇印,那这又是何物?”
言罢手掌一翻,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方通体晶莹的玉玺,看似雪白,可四方的玉玺内又似有云雾缭绕,缓缓流动着。
“啊!?”众臣顿时失声,宫玄毅面色大变,紧紧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嘴唇不能抑制地抖动起来,“这……这是……”
“戴国立国那日,先祖亲从北海冰封之地取寒冰百丈,自其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寒玉,又亲自将寒玉雕琢为玺,称为传国玉玺,此玉晶莹剔透,即便置于滚水热火,皆不可摧,也损不得其冰润分毫。”
“自玉玺雕成起始,先祖有命,凡持此玺者,上可诛天子,下可斩朝臣,号令百军,莫敢不从。”江城渊接着道。
“先皇曾说过,玉玺早已在他继位那年的兵乱中遗失,你又从何得来!”见宫玄毅面色难看,付鸣反驳萧染尘道。
萧染尘目光略略扫过他,眼底一抹讥嘲:“因为我并不是萧染尘,而是宫染尘。”
“什幺!?”付鸣一时迷惑,而玉阶上的宫玄毅却狠狠一晃险些栽倒!
众人都被眼前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下,不知他这是怎幺了。
“你毒杀我亲父,篡夺他的王位,我在你手下忍辱数年,只为报杀父之仇。”萧染尘一字一字道,缓缓踏上玉阶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冷冷开口,“你应该知道父王有一个孩子流落民间,这些年你四处查找他的下落想要斩草除根,不曾想他竟日日在你面前,替你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恶事。王、叔。”
“先皇为防有变,秘密寻到太子之后便将玉玺交予他,本打算一切事宜安置妥当后,便择日诏告天下迎回太子,却没料到你抢先下毒,太子蛰伏数载,不惜冒死保下老臣一命,为的便是今日将你所为公诸天下。”江城渊神色严肃,恭敬地向萧染尘跪下,道,“臣等恭迎太子回宫,为先皇报仇雪恨。”
“臣等恭迎太子回宫,为先皇报仇雪恨。”紧随他跪下的是十几个当初被宫玄毅密旨诛杀的前朝忠臣,一时殿中风云变幻,那些一直以来持中庸态度或隐忍不发的当朝臣子们就势齐齐下跪,表明立场。
宫玄毅根本想不到萧染尘会选择在最危险的地方蛰伏,这些年他四下探查太子的下落,竟是天大的笑话!
“王叔,你做了这许多年君上,夜里可曾梦到我父王?”萧染尘凤目中寒光乍现,紧扣住他双臂,微微使力,只听“咔”的一声,伴随宫玄毅一声嚎叫,他的双臂顿时无力的垂落,皇印便自他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