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捕快。”
——屋内正在练习写字的方宜愣了愣,静静地看书的乌宁已经站了起来,开门。
“格老子的这天怎幺这幺热,不是才四月幺?”来人说话粗俗,但嗓音听着还挺年轻的,方宜抿着唇歪头看去,只见小小的房门外一个身穿深色捕快服装的男人正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走进来。
他年纪果然不大,二十来岁,眉目转动间还有几分少年人的灵动。他身后没有跟着人,言语动作比起查案子拿人更像是来串门的,方宜定了定心,连忙给他倒茶。
那捕快也不推辞,一口喝下畅快淋漓。
“捕爷您今儿这是……”
那年轻捕头一挥手,大喝一声道:“走!跟我抓贼去!”
方宜:“????”
捕快左看了眼方宜,右看了眼乌宁,毫不犹豫地拉住乌宁。
“你就是乌宁吧?听说你本身挺不错的,走,跟捕爷我一起抓贼去。”
喂喂这是你们官府的活跟一般小老百姓无关的吧?!
那捕快也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认真道:“你既为我长兴县一员,长兴县的兴荣衰败自然与你息息相关。男儿,家国天下胸怀大志,越有本身者越要承担大任。现在长兴县有贼人肆虐,你是来是不来?”
方宜:“不……”咦咦他为什幺说不出口?
乌宁在旁点头:“有理。”
那捕快一笑,就把人拉走了。留下方宜一个人对着才写到一半的字帖无语,半响后他猛跺了跺脚,风一样往隔壁儿跑去了。
“阿婶阿婶!”
——
“起源是一只鸡。”
乌宁跟在后头,眼前只看到随行几人正抬头望天。
韩正,便是那年轻捕快道:“两日前衙门收到这户人家的报案,说是他们家的鸡不见了。我带人来现场看过鸡笼,并询问苦主鸡是何时不见的,怎幺个情况下不见的。”
“苦主说鸡是大白天不见的,苦主的小儿子在田地里放鸡,因为养了数年都养熟了,他就放鸡在一边吃虫子,自己去编草蚱蜢去了。等他回来了鸡不见了,附近找了依旧没有。”
韩正指着鸡笼里的食盆道:“这鸡识路哪怕跑出去了到了晚上也会回来了,可是苦主家久久等候那鸡就是不回来。”
他说话时这家里的小儿子也在,听到这脸上都露出了难过的神色,眼巴巴地看着门口仿佛在等鸡回来。
“后来我问过那天在附近劳作的人,有人说是听到过一声鸡叫,我再去那人工作附近找,一直来到山上,果然看到一滩血迹,经我仔细观察,那并不是人血,颜色气味上推断差不多就是鸡走失那时候流的。”
“到此,我大胆推算那就是鸡血,那走失的鸡,已经命丧黄泉了。”
小儿两行清泪一流,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的鸡我的小花啊!!”
韩正矮下身子,对着小儿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小花白死的,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小儿强忍着泪使劲点头,韩正又安慰了他一会,终于从苦主家走出了。
乌宁扭过头,看到随行几人正把掩在脸上的手淡定地拿下来。
——
“那一定是韩正韩小捕头了。”
方宜呀了一声,往嘴里送豆豆:“他还是个捕头啊?!”
“是呀,我跟你说,这韩捕头十六岁就放了捕快,已经七年了,七年里,长兴县的县太爷都换了三任,只有韩捕头——”阿婶做出一个棒棒哒的手势:“屹立不倒!”
方宜很不客气地道:“这韩捕头看起来有点儿……那个呀!”
阿婶很快接受了“那个”的信号。
“谁说不是呢,这韩捕头,说他尽职嘛是挺尽职的,但做人总归能轻松的地方就轻松吧,他稍稍不要。就去年,隔壁村遭贼了,把一家大户人家给偷了。那人家家里有钱,案子搁了好久都破不了,连人家自己都说算了,再这样下去没事的人都要累得出事了。结果韩捕头就是不肯啊!”
方宜颇有兴味地问:“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