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哪里﹖”
众将领脸脸相覤,俱都答不上来——
即使是来了金延,太子亦是事务繁重,每天虽固定有几个时辰在军中,但其他时间却是找不到踪影。
这时守卫帅帐的一名年轻侍卫上前,恭敬答道:“禀统领,听码头的百姓议论说,殿下此时与灵飞少将应在天鹊楼的观潮阁。”
青原肯定,这侍卫是新来应龙军的,因军中诸人皆按习惯称他作少将而不作统领。然而那人身形有些眼熟,直到侍卫抬首,两相对望之下,青原便立刻认出他:
“云靖﹖”想起那天少年在校场比至折剑、后来却得景言青睐而夺武状元桂冠,他委实也有些惊讶——
寒士出身、尚未立过军功,便已官晋至副尉,他那殿下对云靖的优待,也太明显了些吧。
云靖见青原能一眼辨出自己,又知他同样出身寒微,对这统领顿时有了亲切的好感:
“属下荣幸能被统领记住名字,此前您去了两湖之地,故未曾在军里见过我。”
此言一出,诸将领私下便在窃语——
还没打过胜仗,只是凭武状元的虚衔便与统领套近乎么﹖这年轻人的心思现实,如何能担当重任﹗
青原将诸将的不满看在眼内,然而南楚向来以出身定高低,他纵有心相助,却都无能为力。
“谢谢了。”他拍拍云靖肩膀上的铠甲,洒然笑道:“还有,以后在军里叫我少将便可,这里的将军全都跟我一样,同样是应龙军的统领。”
众将虽有微言,但青原话里既有抬举之意,他们亦不想在此计较,便都没有对云靖发作。
以巧言化解这些纷争,已是自己目前能为他作的最大支持了。
——云靖,在军中的这条路,远比你想象中难走。
那一抹深瞥使刚作副尉的云靖呆住,正在仔细咀嚼着统领的含义,青原却已上马飙出营地了。
一直沿码头狂奔至天鹊楼,他还是亮出应龙统领的名号才能上观潮阁。
其实在来的时候,他已有一种不妙的直觉——在他驰来之前,那家伙大可能已经找上门了。毕竟在金延大潮当晚占去了观潮阁,想别人找不到也难。
然而任凭他如何猜想两人的对峙场面,亦绝想不出结局会是眼前这种景象:
白灵飞执剑立在栏前,倚着的白玉柱上还依稀有着剑痕——
那是几个月前自己在暴怒下赏给欧阳少名的,想是那时用力过于刚猛,即使老板如何修补也无法复原至最初。
白衣少年五指紧攥九玄,浮现了淡淡的青筋。
青原上前与他并立远望,便立刻对他的沉静佩服得无以复加——
功聚双眼、目极而去,怒海中一袭红衣、一柄赤剑,已是战至你败我亡的时刻。
没人能料及,中秋月夜、狂海潮涛里,竟有两柄当世名剑正作殊死决战﹗
☆、怒海龙战(下)(已修)
“……没法去阻止他们吗﹖”多少感染了白灵飞的波澜不惊,青原尽量问得淡定——
尽管那在白灵飞耳内,其实跟吼没甚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