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直起身子,一字一句郑重道:“也许、也许我不能让妳忘记过往的难过,但我会努力让妳别再想起。”
鬼四衍的脸还红着,右手指节也因狠狠揍了药材商而通红一片,彩罂执起他的右手,用两手包住,不住地点头,半是心疼半是感动。
她认为虽然晚了一点,但救她的人终究出现了。
*
彩罂和四衍先后出门,容夕霏一人待着也无聊,干脆自个儿跑去探险,初来乍到本就人生地不熟,乱走乱逛随兴而至的结果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倒也不紧张,反正只要遇到人就能问清方向。
岂知愈走愈偏僻,似乎已走至郊外,面对两条岔路,她两手叉腰左思右想,才想往右跨,左边那条路隐约有个红色身影晃动,她立刻追上前去却怎样也追不着,反而见到不远处有三名道士装扮的年轻男子面对一棵老樟树,他们一手持桃木剑,另一手或拿摇铃或拿符纸,脸上都显露忐忑之情。
容夕霏不急着问路,好整以暇地站在树荫下,没看多久就感到好笑,明明所谓的妖怪在旁边那棵树上,他们却对着空无一物的老樟树比手画脚。
说起那只妖怪,容夕霏也分辨不出那是什么,看起来是一团糊糊的黑雾,偶尔随风晃了一下。
“妖孽,快、快现身!否则、否则……”居中的道士结结巴巴。
“否则饶你一命!”右侧道士见身旁道士说不出话,赶紧接下。
“说、说错了,不饶,是不饶。”左侧道士神经兮兮地纠正。
“对对对,不饶!”右侧道士又挺起胸膛。
容夕霏忍不住笑出声,那团黑雾仿佛被惊醒,一阵蠕动之后分成三部分,以缓慢的速度从三名道士的天灵盖进入。
“喂,小心!”见到这幕,容夕霏赶紧出声提醒,不知该上前还是离开。这时,三名道士转过身子,他们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然漆黑如墨,朝她逼近。
容夕霏心知不妙,转头就跑,后方杂沓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感到头发被碰了一下,接着肩膀被结实抓住,整个人朝后摔,她不甘心地奋力爬起,又被撂倒在地。
慌乱中不知谁的拳头对她腹部一记重击,她终于不支倒地,被扛在其中一名道士的肩上,任凭他们将自己带走。
疼痛之故,脑袋也变得昏沉,容夕霏只知自己被丢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恢复意识时,依然在一片黑暗中。
“醒了?”
“襄然!”她认出襄然的声音便安心下来,挣扎着起身时感到浑身酸痛,让她很想再躺一会儿,但保险起见还是先离开再说,可是襄然没动静,她只好出声:“我们快走吧。”
“还不行,得等……”
“为什么?”她总觉得襄然的声音忽远忽近,飘渺不定,明知十有□□碰不到他,仍伸出手胡乱挥了几下:“你在我旁边吗?”
“在。”
“那我们快点离开呀,到底要等什么?”即使适应黑暗,容夕霏还是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