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政有些尴尬,埋怨道:“爸,您怎么净做了些景明不爱吃的东西啊?”
秦知曜显然对儿子不合时宜的插话十分不满:“你这混小子,净瞎说。这些不都是以前他来咱家最爱吃的吗,这烧鹅还是你妈特意让我从国外捎回来带给景明的。厨房里还准备着一只,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其实都是谢婉爱吃的吧。秦思政被他一句话噎死,如鲠在喉,又不好解释什么,便扭头看了一眼顾景明。顾景明笑了笑,毫不介意地挽起袖子:“秦叔叔辛苦了,我吃什么都一样。”秦知曜终于听见了舒心的话,这才舒展了眉头,顺带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等下次,记得把那个姑娘一起带来,我也好几年没看见她了。”
得了得了,又提这茬,不是刚刚才使过眼色叫他不要提这事儿的吗。真让人头疼,秦思政只深深的无奈,忙带过话头:“爸,我饿了,赶紧开饭吧。”
秦知曜连连点头应许,起身给三个人盛汤,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晚饭来。
谢婉又反复在口袋里摸索了几遍,直至确定自己是忘带钥匙了。
她皱了皱眉,心想这下麻烦了。
早上走得太匆忙,身份证和钱包都没来得及拿。今天是周五,晚上公司值守的应该也放假了,最早也要明天才上班,这会儿上哪里过夜?她叹了口气,想到打电话给秦思政求他帮忙。除了几个同事她没再有别的朋友,能靠得上的,无非也就是秦思政。可那个大麻烦肯定少不了一顿刻薄的讥讽,谢婉尚有些犹豫,加上恒安的事情刚出,估计秦思政还没消气,肯定不情愿帮她的忙。
老旧的楼道里光线微弱,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这栋楼年代久远,当初买的时候还算热闹,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这里住了,不免有些阴森森的。
她孤零零地站在一片黑暗里,四处寂静无声。楼道间的窗户破损了一块玻璃,阴冷的夜风灌进来,呼呼作响,空气中顿时袭来阵阵寒意。她瑟缩了一下,便向挨不着冷风的一边避了避。此等境遇,倒是让人联想到了年代久远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童话总是充满憧憬的,只要划几根火柴,天边便能唤来暖烘烘的火炉和香喷喷的烤鹅。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小时候童话书上金灿灿的烤鹅彩绘,不禁也有些饿了。
黑漆漆的楼道里凌乱地放着一堆堆杂物,远远的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轮廓。谢婉盯着门窗下那一团团浓重可怖的阴影,只觉得越看越像个阴森的人影,正看得她脊背发凉,黑暗之中便亮起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她立马被吓得魂飞魄散,触电似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脚下踉跄几步,马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秦思政的电话。
因为心有余悸,她在键盘上拨号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僵硬着脖子闭上眼睛不敢去盯那一个个黑漆漆的小窗户,生怕里面藏着人脸。
秦思政看了看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他真想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犹豫再三,他还是接起来了,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往窗台走,压低了声音说了声“喂”。
谢婉正和黑暗里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对视着,听到秦思政刻意压低的声音,颤抖着“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带了几丝恼怒:“我这边忙着呢,有什么事儿赶紧说。”他恨恨地想: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把景明的公司给毁了,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谁知道这会儿又要添什么乱。
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还在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谢婉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忘带家里钥匙了,你能不能让我帮我找个地方住一晚上?”
“身份证呢?怎么不去住酒店?”